孙老头笑而不语,恰好前面开始开灯,负责放电影的开始摆放设备,众人视线都被转移到前方,探头探脑的稀奇电影是被怎么放出来的。
贺东升一人往家走,天刚刚擦黑,路上有什么人还能隐约看见,他满心郁闷,没注意到旁的,还没到田家门前,前方胡同口突然走出来一人,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待看清来人是谁,又笑了。
“你不是在家看书?”
田宁仰头看他,幽幽道:“你也太笨了点,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贺东升望着她亮闪闪的眼睛,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甚至耳朵有点发热:“是我笨,是我笨。”
别人都去看电影了,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说说悄悄话。
为了避免站在路上被人看到,贺东升拉着她躲到刚刚站的小胡同里,胡同里面只有一家人,但现在已经无人住了,他们在这里说话刚刚好。
但在小胡同里站定,贺东升也没松开她的手,捏捏她手心,又笑。
“你笑什么?”
“没。”
“哼哼,我们就在这里傻站着?”
“要不,去河边走走?”
“好,我去锁上门。”
堂屋门都被锁上了,田宁只锁好自己的房门,路过孙家,贺东升去拿了一只手电筒,两人往人少的地方走,不好走的地方打上手电筒,最后在小河边的树边站定。
地上很干净,有一层刚长出来的小草,以及风吹到干裂的地皮,两人就地坐在河边,关上手电筒。
风吹着头顶的大杨树,春天长出来的新叶被风吹的哗啦啦响,两人肩并肩,贺东升一直没有握着她的手。
“你看,今天天气真好。”
夜空之上,繁星点点,藏在乌云里的月亮也露头了,月光洒在河边上,粼粼波光,这世界宏大又渺小,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贺东升握紧她的手,田宁忍不住蹙眉抱怨:“大哥,你手劲太大了。”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很高兴。”
田宁翘起嘴角,有点小得意:“那你高兴吧。”
两人说的话很没营养,但是心情美到冒泡,和喜欢的人看星星看月亮这种事都是人生头一遭,做什么都觉得好。
贺东升侧首看她,托了今晚月色的福,不用开手电筒也能看到她含笑看着夜空的侧脸,柔美又有几分古灵精怪,他的心软成一片,就这么痴痴望着她。
田宁感应到什么,扭头与他的眼睛对上。
月色朦胧如纱,连带着他的脸庞都显得柔和许多,两人对视了不知多久,田宁猛然回神,看向一侧。
贺东升盯着她垂下的眼睛,喉头动了动,而后强制自己移开视线。
两人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粉红泡泡稍稍少了一些之后,田宁用手肘撞了撞他:“今天的电影你是不是看过了?给我讲讲是什么故事吧。”
贺东升认真的回忆了一段时间,他记忆力很好,看过的东西愿意记得的都能记住,这会儿脑袋里仿佛忘掉很多,都是浆糊,清清嗓子才认真的给她讲起故事来。
他声音很好听,刻意压低之后磁性悦耳,田宁听的很舒服,不过,地面坚实,坐的时间长了屁屁算不上舒服,犹豫了一会儿,头一歪靠在他身上。
自己未婚夫,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吧。
贺东升身体僵住了,在她靠过来的那一刻声音都变调了:“……宁宁?”
田宁装作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动不动的靠着,反问:“怎么了?快讲啊。”
“……好。”
贺东升后知后觉自己又笑了,缓了一会儿才回到严肃紧张的故事中。
田宁偶尔发问,贺东升也能解释的很清楚,偶尔她也问:“你那么聪明应该继续上学的。”
贺东升停下剧情,认真的回答:“那时候到处都乱糟糟的,学校也上不成课,爷爷怕我学坏,就让我回来了,再把我送到姥爷家,舅舅和姥爷都能教我。”
“爷爷想的挺长远。”
那时期在学校闹事的,确实会给学生不好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