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跟随钟元多年的神武卫精锐,个个都是凶戾狠辣之辈,放在以往,他们武王府神武军的人,走到哪里不高人一头?
如今在这龙疆城却处处被余骁以及他手下的禁龙卫为难,心头早就憋着火气的众人此刻已然做好了与余骁拼命的准备。
而随着有人说出这番话,当下,人群激愤,有人高喊着就想要转头杀向后方。
“胡闹!”而就在这时,钟元却发出一声低吼,制止了激愤的众人。
他在军中威信素来极高,见他脸有怒色,众人纷纷一愣,然后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神情困惑。
“退回去,龙疆城中单是十境强者就不下十指之数,你们打得过吗?陛下与赵念霜也在来的路上,他们的修为如今已经不知到何境界,你们觉得我们能对付吗?”钟元在那时语气阴沉的问道。
这话出口,那群甲士纷纷面露不忿之色,最先提出要反攻龙疆城的男子更是言道:“打不过那又怎样?”
“余骁既然敢祭出死战牌,那就是没想给我们活路,与其在这里慢慢被域外之力吞噬心智,最后对同伴出手,倒不如和余骁拼了,能杀几个是几个,怎么也比在这里窝囊的死去来得好吧?”那人显然极为恼怒,说话时语调也提得极高,声音带着怒火,响彻如闷雷。
周遭的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认同对方的提议。
“死战牌数月不出吗,今日忽然我们大魏与你们大秦同时悬挂,绝不可能是偶然之事,他们一定是有所怀疑,故而才会悬挂死战牌。”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却是北魏那方的一位将领。
“你什么意思?”那位最为激动的甲士看向那北魏人问道。
哪怕如今,他们已经与北魏的一些军队联手,但这些神武军的旧部大都经历过十二年前北魏入侵的战役,对北魏人多少还是带着些敌意,此刻本就激动之下,询问的语气也极为不善。
但还不待那北魏将领回应,钟元的声音就抢在其之前响起。
“余骁也好,北魏那边也好,明显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我们一旦不继续打,而转身回到各自营帐,是举起刀剑反抗也好,还是束手就擒也罢,其结果都是死,这一点,想来大家都没有疑虑吧?”钟元语气平静的看向众人问道。
这话虽然说得不那么中听,但众人却不得不在这时点头应是。
他们这群人,即使再加上各个之前已经联系好的皆有反意的各方势力,依然难以撼动有祖神在背后默默支持的龙疆城。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联盟哪怕已经与北魏的诸多人马都达成了共识,却依然不敢起势的原因。
钟元则在这时继续言道:“而我们被镇压而死后,亦或者逃回大营,束手就擒后,余骁一定会与北魏联合清点战死的人数,虽然龙疆城对于士卒的管理混乱,但人数上的差池不会太大,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有一千多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钟元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再次扫过在场众人。
“我们身死是小,可若是因此引起了余骁的怀疑,让他寻到了褚司命的踪迹,坏了大事,你我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天下因此蒙难得苍生?”
钟元的语气平静,但问出的问题,却如一击重锤敲击在了在场众人的心房,众人皆是脸色一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刚刚闹腾得最为厉害的那位甲士更是脸色苍白,他看向钟元,颤声问道:“那依将军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余骁不是挂起了死战牌,那我们就听他之言,死战一回。”钟元则平静的言道。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神情愈发的苍白。
钟元也显然明白这样决定的后果,他的在这时扫过在场众人,语气低沉了几分,言道:“诸位!我们在这龙疆城待了一年有余,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场仗再这么打下去,不仅我们会死,我们身后大秦百姓也都会死!”
“龙疆城的仗打了一年,大秦境内,旱灾雪灾也持续了一年,如今大秦各个州郡早已是十室九空,你们看看,近来从各地收拢来的兵卒,十一二岁的娃娃都被拉来送死了!这些娃娃有些还没有刀剑高!我心不忍啊!”
“当年我们为何加入神武军?”
“不就是为了救天下于水火吗?”
“武王殿下做了皇帝,忘了他的初心,但我们神武军却一刻不曾忘怀!”
“如今褚司命所行之事的成败,关系到天下安危,我答应过他,即使拼得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保他完成此举。”
“所以,今日钟元斗胆,请诸位神武军的旧部,以及北魏的弟兄们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