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不是苏格兰的活儿,但这里不是组织的地盘,展开调查很困难,当前又没有专职情报的好手在……你说波本?当时他忙着给琴酒送圣诞礼物呢。(幽幽)
于是诸伏景光和观察手也在城市里寻找,但并没有一些值得关注的线索,负责情报的人也没有传递来消息,不过一个很意外的巧合打破了这个局面。
观察手在出门买饭的时候紧急给诸伏景光打电话,说他看到了目标,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适合狙击,诸伏景光赶到的时候观察手已经被杀死了,而代号为内格罗尼的男人正在跌跌撞撞地往外逃。他追上去,跟对方纠缠到了河边,却遭遇了爆炸,就在那一片火光中,那个男人忽然发起疯来:
“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消失了,我不想死,你是——你是,组织的人,救救我,救救我!”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甚至抓住了诸伏景光的衣服,露出了哀求的神色,他说他是内格罗尼,他不想死,他要回到组织,他现在就要死了,那些人、那些人——
内格罗尼反复说着支离破碎的语句,诸伏景光也没从他的话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唯一可能肯定的是这个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卧底的敏锐触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于是他就借爆炸的火光把内格罗尼带了回去,带到了新的安全屋,并且暂时没有告知组织。
他告诉组织观察手死在了跟目标的战斗里,他追踪失败,朗姆说让他别追了,组织的狙击手都是很宝贵的,特别是苏格兰这样情绪稳定的狙击手。朗姆说会派其他人继续调查,并给诸伏景光打了一笔钱,说是这期间就当是休假。
诸伏景光欣然同意。
随后他去检查内格罗尼的状态,发现这个人正在高烧期间,看起来就像是疯了,但偶尔又很清醒。
这个人有时候称自己是内格罗尼,记忆停留在组织时期;有时候又说他是一个橄榄球教练,被组织抓去做实验,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组织里还有他的的妻子,他要回去;还有时候对诸伏景光说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当实验体了;很少的时候会保持清醒和冷静,问诸伏景光是不是跟他白天杀的人一伙的。
诸伏景光找来了附近的地下医生,医生说他的精神支离破碎,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
“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我是被神选中的人,我会回到天上,我会前往彼处,我会——”
啪的一下,诸伏景光就给他打晕了。
目前得不到什么有效的情报,他只能判断这个人经受过某种折磨,甚至可能产生了人格分裂,内格罗尼说的什么橄榄球教练多半是成为组织成员前的身份。
诸伏景光现在有两种选择,将这人交给他的线人,或者美国的机构,他们应该乐于接收这条线索,至于日本公安……在马里兰州这种地方属实没有冒险的必要;另一种选择是将死的或者活的内格罗尼带回组织,交差,考虑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最好是给个死的。
不过就在他准备做出选择的时候,有人循着线索找来,触动了诸伏景光留下的暗哨,他撤退得有点晚了,跟那些人对上。他本以为那是当地警察或者FBI,但实际上不是,幸好这会儿内格罗尼那个能打架的人格上线了,疯狂地跟这些人战斗,并把诸伏景光视作组织派来救他的同伴,杀出重围。
后面警察包围了那些人,诸伏景光跟内格罗尼逃出了那片街区,但内格罗尼环顾四周,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又开始发起疯来。
诸伏景光想办法控制住了他,给组织打电话,说自己找到了人,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继续隐藏,必须请求组织的协助——公安在附近确实有帮手,而且已经赶到了,但诸伏景光并不想消耗公安的力量,目前的情况并没有那么危及,最好还是让组织的人掺和进来。
组织的人来得没那么及时。
诸伏景光打完电话回去,发现内格罗尼已经跑了,他追上去,却发现内格罗尼要去的地方就是他们之前驻足的位置。他制服了内格罗尼,要出去的时候却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附近都有视线,而且可能还有狙击手同行。
内格罗尼抱着脑袋说“你要出卖我,你要把我出卖给他们吗”,而就在这个时候,也有一些穿着黑衣服的人围了上来,找到了他们。
诸伏景光深深吸气。
刚好,他穿的也是黑衣服,听朗姆说这是他们的企业文化,能增加凝聚力。爱尔兰(十三世)说凝聚个鬼,那是因为组织有一整条做黑衣服的生产线。
他站起来,对那些人说:“实验体已经抓回来了。”
诸伏景光凭借自己卧底的优秀经验,成功混进了对方的研究所,甚至偷偷用手机发了消息报了警,还把手机给扔了。看得出来这个研究所的警卫、研究员和外勤抓人的根本不是一批人,互相也不认识,才让他蒙混过关。
或许平时这里有相当严密的出入机制,但那些人看到被他制住的、全身是血还在发疯的内格罗尼,以及看起来有点狼狈、外套口袋被划破的诸伏景光(这个是他刚才划的),就让他先进去了,身份的确认也只是门口的人多看了他两眼,另一个人说别看了,这肯定不是条子,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快让他把实验体送进去。
诸伏景光顺势问:“要不然你们来?”
也许他看起来不是很想混进研究所,甚至真的想放手(因为他确实不想毫无准备地进去),警卫的怀疑被进一步打消,检查了他身上除了枪和子弹没有别的东西,就赶紧让他往里走了。
研究所里面一片混乱,看得出来他们在一两天前刚刚经历过一场事故,甚至还没收拾好。此刻出来迎接他的是个戴着眼镜的研究员,等级应该不低,但也没高到哪里去。对方尽量离他远点,说你跟我来,跟我来就好,失败的实验体本应销毁,但他是目前我们唯一的样本,先把他放在隔离箱里。
研究员嘟囔了两句,但可能是因为他们有内部条例,并没有涉及到关键的部分,不过他嘟囔的内容对诸伏景光来说还是有点价值的,他们提到了“组织”,以及“植入失败”。
诸伏景光就以抱怨工作的口吻跟他聊了两句,套了点话,得知这里是属于“尤克特拉希尔(AskrYggdrasills)”组织的一个研究所,而所谓的实验,是“本世纪和下一个世纪最伟大的研究”。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外面的警报声就响起来了——有人入侵。好,很好,入侵者不就是他吗?
趁研究员还没反应过来,他挟持了这位研究员,问最近的出口在哪里,研究员傻了,他就没想到有人真的潜入进来,被诸伏景光挟持着往回跑的时候都还没回过神。
随后他喊:“里面是没路的,里面是——”
没等他说完,诸伏景光就把刚才放置内格罗尼的隔离箱,准确来说是个两米高的隔离房间打开了,他看到了研究员的密码,并记了下来,就算那么长一串,对他来说也属于卧底的基本功。
内格罗尼显然还没冷静下来,但诸伏景光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已经找到了应对他的方式,很轻易地就把这个暴躁人格的内格罗尼骗到了警卫追来的方向,接下来他对研究员说什么出口都可以——门、窗户、通风管道或者别的什么。
他挟持了研究员,但这里确实没有能出去的地方,一切都被封死,于是他转身进了仓库,反锁了金属大门,听到外面的人似乎想强行把这里炸开。仓库的窗户虽然被封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往外逃的可能。
研究员都快哭了。
诸伏景光说没关系,你们做这种研究的时候早就想好了死的可能吧,不用担心,只是早死一点。而且警察马上就会来,也许我们不会死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