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帝丹中学的老师跟大阪来的老师碰头,终于决定下手把这些想当侦探的学生给逮回去。
帝丹中学来的是个年长的女老师,威慑力不足,但大阪那位可是五大三粗的壮年男老师,一看就是个当拳击冠军的料,他一站在那里,大阪来的学生就不吭声了,跟小鹌鹑一样排着队回去;另一边东京的学生看到大阪的学生都走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停留,就跟着离开了。
东京帝丹中学的老师:“等等,工藤君呢?”
大阪改方学园的老师:“你们谁看到服部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愣是没看到那两个侦探。最后还是旁边的年轻小警察提醒他们说,这俩小孩刚才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勾肩搭背往那个方向走了。
他指了个方向,然后两个老师同事沉默了。
东京帝丹中学的老师无奈叹气:“……这种情况好像在哪里见过,一定是错觉吧。算了,我都习惯了。”
大阪改方学园的老师撸起袖子:“岂有此理!服部那小子都答应帮忙去劈柴了!你们自己回旅馆,我去把服部抓回来!”
他做了下热身活动,对帝丹中学的老师说拜托你带他们回去,有谁不听话就告诉我,我会跟他们好好交流的;然后他开足马力,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道路上。
东京帝丹中学的老师:“……”年轻真好啊,等你到了我这种年纪,就不会想跟学生们继续斗了。
她和几位警察告别,再次跟他们道歉后,就带着学生们回山上的旅馆去了。
“走吧,我们也回去。”黑泽阵把猫放回到轮椅的靠背上,对诸伏景光说,“时间还早,我跟你哥要了钥匙,先去他家。”
“我哥真把钥匙给你了?”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看看另一边他哥的方向,又看回来。
“给了。”黑泽阵特别平静,用一种好像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
诸伏景光盯着黑泽阵看,雾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好像是在问你一看就这么不对劲,为什么我哥没有把你抓起来——当然,既然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自然就不存在这种可能。可黑泽阵是怎么说服他哥的?
普通人遇到这种类型的陌生人都会保持警惕,更不用说他做事一向谨慎周到的哥哥了,就算弟弟说这是新认的爹,也应该先找诸伏景光本人确认一下再做决定吧?
“黑泽,”诸伏景光的声音有点怀疑,“你跟我哥不会认识吧?”
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一种答案。真相只有一个,其实你们两个根本就认识,而且很熟悉吧?!
黑泽阵看着他家小孩气鼓鼓的模样,理直气壮地回答:“不认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在今天之前我们也根本没见过面。
对,单方面看过资料根本不算见面,至于诸伏高明怎么知道他的,估计还是跟黑泽阳有关系。
“真的吗——”诸伏景光拉长了声音问。
“真的,非必要的时候我从不说谎。”黑泽阵推上诸伏景光的轮椅,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而且这话确实是真的,但怎么听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在组织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对谁都是同样的态度,只有面对幼崽的时候容忍程度高会那么一点。
乌丸莲耶为什么信任他?不只是因为他「没有记忆」,明明他不那么听话,压根不是把顺手的刀,可乌丸莲耶却始终没能换掉他,一方面是因为那个老东西确实没什么时间的,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从不说谎。
要任性就直接挂电话,要摸鱼就正大光明地跟贝尔摩德走,想放走卧底那就在那位先生眼皮子底下放人,就算接下来会面临诸多不满,他也不屑于去遮没必要的事——至少在那位先生看来是这样,而一些极其特别的小事,黑泽阵就做得极为隐蔽,两相对比之下,这些事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
就比如苏格兰的事,也比如他每次跟维兰德……或者赤井务武联系的时候。平时做得太坦荡,以至于他真要做什么的时候,反而有人来帮他遮掩,就比如天天猜测他在查卧底的某些人。
“那我就信了,我真的会信你说的所有话啊,黑泽。”诸伏景光倚在轮椅上,打了个哈欠。
下午的阳光很好,温度也合适,在这样暖融融的阳光照耀下,他都有点困了。
黑泽阵看他这这样,就知道自己家的小孩昨晚肯定是在跟降谷零打电话交代工作,不知道几点才睡的,而降谷零离开东京整整五天,积攒下来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到诸伏景光腿上,说睡会儿吧,我带你回去。
“我真的睡了……”
“睡吧。”
长野的下午,阳光正好。
银发少年推着轮椅,平稳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轮椅上的黑发少年枕着阳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两只小猫也在他身上找了个窝,晒着太阳打起了小呼噜。
他们先回到车站,从郊区往长野市内的电车没有多少人,车厢里空空落落的,只有两三个乘客。
看到要上车的这对兄弟,一个年幼一个坐轮椅,有对夫妻就帮他们把轮椅搬了上来。黑泽阵低声跟他们道谢,把诸伏景光带猫一起抱到了电车的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过了一会儿,诸伏景光睡着睡着就靠在了他身上。
就像失忆的时候一样,坐火车去某个地方,坐着坐着睡着了,睡着的时候还抓着黑泽阵的胳膊不放。明明醒的时候还是个不会说话的、警惕又面对陌生环境的小孩,睡着的时候却总是不一样。或许也正是因为苏格兰在睡着的时候放松的表现,黑泽阵才会把他勉强划进自己的地盘,而不是找个地方让其他人帮忙养着吧。
酒井叔:……不是,难道不是我养的吗?你一年才回来几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