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枕山再多的话都说不出。
虽然他的小宝宝越来越健康,可小宝每天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如果登上那个位置,他的小小宝只会更为繁杂。
人心,谋算,平衡。
他不想让他的小宝在别人上一辈子的苦难。
至于他家小宝后面提到的顾牧青……容枕山就当没看见。
简直狐媚子。
容枕山叹惋许久,还是按照容诉云意思去做。
只是心中几次三番还夹带了私信,好些王岳之写给容诉云的书信,一封封言辞真挚,从最开始的询问容诉云当下如何,到后面异常关心容诉云。
“狐媚子”坐在容诉云的书案旁边,单手托着腮。
男人正在低头认真看信,他的侧脸线条流畅而欲落,光影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那张呈现分明的嘴角吐露出的话语却异常酸涩。
看完后,顾穆青又酸又不高兴:“这个王岳之怎么总是问来问去的,战俘就没有战俘的自觉性吗?关心敌国主帅的家人干什么?!他越界了!”
容诉云轻轻地摸了摸鼻尖,面露疑惑:“穆青,王岳之是我儿时的知交好友。”
“哦。”顾穆青轻轻地“哦”了一声,在开口时话语之间多了些许拿枪拿掉的慵懒,“那宝儿选我还是选他?”
“嗯?”
容诉云正在看大哥送来的书信,不解他的意思。
“如果我和他一起落入水中了,宝儿你选谁?”
状似玩世不恭的问询,眼神也是轻飘飘的,可容诉云知道若是他回答错了,顾穆青势必又要闹腾了。
容诉云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慢条斯理地按了两下颅边的太阳穴:“选你。”
顾穆青果然有些高兴,眼神亮了亮:“我就知道宝儿会选我,宝儿心里有我。”
把王岳之送来的书系放在一边,要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顾牧青说不定早就把这心一把火给烧了。
然而他还是心情不爽。
于是很快他又开始询问:“宝儿喜欢竹马还是天降?”
“??”
有新词,容诉云彻底停下了阅读书信的步调:“竹马我知晓,青梅与竹马,但这天降又是何物?”
顾穆青耷拉着眼皮子,认真同他解释:“竹马的确是青梅竹马,像王岳之那样的就可以算宝儿你的竹马了,打小就认识,知根又知底,说不定宝儿穿开裆裤的样子他都见过,真嫉妒呢,我都没见过……”
“等等,别胡说八道,他怎会见过。”眼看着顾穆青又要往乱七八糟的地方说去,容诉云立刻打断他,“还是来解释解释何为天降?”
“天降就是我啊!”
顾穆青突然露出一个笑来,伸手指了指自己。
“突然出现在宝儿你的生命中,没有和宝儿打招呼,是一种未知的存在。”
顾穆青一字一句地仔细解释着。
光洁的额头还掉落几根发丝,却不显凌乱,此刻他的眼神强势而有攻击性,瞳孔之中如同被日光点燃过一般,具有某种压抑住的强烈侵略性。
说到最后,他评论里散漫无比的脸庞折射出锋芒毕露的嚣张:“如果没有我,宝儿你选谁?”
“……”
容诉云沉默住了,一时之间氛围变得粘稠。
他静静的看向顾穆青,那双清冷漂亮的浅茶色眼眸横亘着窗外的余晖。
顾穆青“天降”这个词用的极好。
他的确是天降之人,突如其来的闯入他的生活,给他平静且看不到光的人生带来了惊天的波澜。
他是一种未知,一种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