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时间,容诉云招招手。
见小公子朝他挥手,林沐立刻凑上前去看,只见纸面上字迹飘逸灵秀,极具风骨,列举了很多书册的名字,神神鬼鬼的。左边记下柳枝,侧伯草,亡草;右侧备注了桃木,铜镜……
林沐有些犹豫:“小公子,你明日就要殿试了……”
[嘘]
容诉云笔尖落下这一字。
林沐彻底不说话了。
容诉云继续落笔:[你去一一备好,还要快些。]
林沐点头应下,他皱眉离开,只是走前甚为犹豫。
小公子前两天天天看种子和农具,现在又捣鼓这些奇怪的东西,殿试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小公子不是素来不信神佛的吗?
林沐很快带着东西回来,时间紧凑没找齐,但桃枝和铜镜都有,容诉云将其一一挂起,见佩戴得差不多了,又安静地坐了回去。
随后一个时辰,翻阅书册,清润如竹。
体内彻底没了声响。
容诉云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缓。
想起那邪祟最后念叨的名字——刻印。
容诉云默念着,这个字音异样且拗口,且古籍书册均未出现。
容诉云确定了——
这是一只没有经过礼仪教化的邪祟,蛮荒,未开智,且头颅有疾。
好在现在安静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桃木牌,想来这些还是有用的。
容枕山午后去了军营,想求个假归家照顾胞弟,如今容诉云落水病重的消息甚嚣尘上,人言纷纷;容枕山不在,管家匆匆忙忙又送来很多农具,容诉云有心摆弄这些。
飧食前,容枕山未归,管家前来唤他先用。
容诉云查勘了许久的农具,雪白衣袖污了一片,索性在庭院取了水洁面。水光潋滟,晚昏斜阳洒下大片橙辉,宁静温和。
一切都如前世,安静寂然。
但等他重新束好白色发带——
“宝儿,下午好!”
容诉云瞳目惊扩。
“咦?我睡过头了么,怎么天都这么黑了?”
欠揍的声音又慢慢浮起,还有浅浅的哈欠声。然而哈欠声只持续了须臾光景,下一瞬息出现的是一阵仓皇失措的凌乱声响。
丁零当啷,掩映着重物坠落之声。
“宝儿!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太医!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