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他习惯性地在剪头结束后存了个档,如果读那个档,立刻跑路,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顶多被两个小弟埋怨,然而他们又不知道他是谁,根本无关紧要。
只是平白丢失了后面手毛和腿毛的积分,林清引有些心疼。
但做事不能因小失大,能保住前面50万积分就不错了。
“喂,醒醒!”有人推了推林清引的肩膀。
林清引爆发出毕生演技,模拟出老妪醒来时特有的响鼻,“吭”的一声,睁开浑浊的双眼,迷茫地左顾右盼。
“这的人呢?”赵道士不耐烦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林清引的目光逐渐在赵道士脸上聚焦,吓了一跳,连忙从凳子上起来,脚下接连绊了两下。
赵道士就袖手旁观,一个余老奶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蹬腿了,当然不值得他笼络。
林清引扶住墙,勉强站住了,结结巴巴地回道:“俺……俺路过……俺的馒头,给他们吃了……他们让俺守门……”
赵道士一边听,一边皱起眉头。
余老奶说得前后颠倒,含混不清,但赵道士熟知小弟的尿性,大概猜到前因后果,不由得恼火起来,他最恨下面人阳奉阴违,坏事往往就坏在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身上,他不需要“聪明人”,他只要忠诚的。
两个小弟不知道,他们的政治生命结束了,在赵道士心中,已划掉两人的名字。
不过,这都是赵道士圈子里的事了,和林清引没半毛钱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道士又带着余老奶问了半天,被余老奶颠三倒四的言辞弄得不胜其烦,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人走了。
林清引心中暗暗松口气,面上丝毫不乱,仍然保持着老妪的步伐,迈着两条罗圈腿,走到门边。
“等等。”赵道士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林清引的心再次提起来,距离门只差那么一点点了,他真是想夺门而出。
不行,影帝就是要演到最后一分钟,他慢吞吞地站住脚,紧了紧手臂上的竹篮,转过身:“啊?”
赵道士沉默地打量林清引片刻,才道:“进屋看看,人怎么样了。”
“是!”“是!”
林清引心中暗骂,赵道士反应速度还挺快的,知道进屋去检查一下将宇的情况,现在怎么办,他们一掀开将宇头上的黑布,就会发现……
只能祈祷他们不掀黑布了。
两个小弟跃过门槛,去屋里检查将宇的情况,赵道士则一直在观察林清引,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个洞似的。
林清引感觉时间足足过去了半个世纪,两个小弟终于出现在门槛上。
他们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完蛋了,他们肯定发现了!
“怎么样?”赵道士觉察到小弟神色有异,顿时急躁起来,“说话啊!”
小弟们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小跑到赵道士旁边,在他耳边小声汇报情况。
这一下,小弟脸上诡异的神色,也传染到了赵道士脸上。
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林清引脸上飘,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在这样奇怪的目光包围下,林清引更慌了,该不会是蒙汗药下得太狠,直接把将宇送走了吧?
他在读档——损失几万积分,不读档——硬着头皮挺到最后一刻之间反复横跳,身上的冷汗把里衣都湿透了。
就在煎熬最甚的时刻,赵道士忽然道:“余老奶,你……往后不要踏进我这个门半步。”
咦……咦?
林清引诧异地抬起头,看向赵道士。
赵道士双眉紧锁,神情复杂,充满警惕地盯着林清引,但是显然,他说出的话,是要放他走。
也就是说,将宇并没有出什么大事,这一关算是过了?
林清引压住嘴角,忍耐住熬出头的狂喜,战战兢兢地向赵道士欠身行了个礼,转身迈着小碎步快步逃出院子。
待到院子里只剩下赵道士和小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