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无意识地把杯子贴近心口,仿佛能够从里面汲取到足够的暖意。
“仿佛我的身边存在着谁,他毫不犹豫地背弃了我,离开了我。在梦中,我总是能够看见他的背景,却无法靠近他,只能眼睁睁地见到他逐渐从视野之中离去。”
“是兰堂先生以前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兰堂垂下眼,浓密的眼睫让他看上去仿佛为情所伤的诗人,那种铺天盖地的灰色的忧郁将他缠绕其中,难以解脱。
“我只知道,我必须先留在这里。虽然我并不清楚理由,但直觉告诉我,留在这里,他会来找我。”
“听上去很像是一场生病后大脑自我产生的幻觉。”白兰说,“但是我相信兰堂先生不会对我说谎。”
他走上前,轻轻地握住了兰堂的手。
“我不会给出自己做不到的承诺,所以我无法帮助兰堂先生摆脱这场噩梦。”白兰望着他,他的眼瞳散发着迷人的眩光,这种优雅的紫罗兰色在灯光下晃成梦幻的迷梦,坠入心底,激荡起一圈圈涟漪。“但是我会站在兰堂先生这一边。”
“无论他是曾经的朋友还是背叛的敌人。”
“谢谢你,白兰。”兰堂望着他,幽绿的眼瞳中总算有了暖意。无论白兰所图什么,兰堂都为他的帮助而发自内心地感激。他甚至觉得,那看上去迷茫而灰暗的望不到尽头的未来也有了一丝阳光。
“我看到兰堂先生手上拎着的是药吗?”白兰说,“马上就要入冬了,兰堂先生要注意保暖呢。”
“不过,兰堂先生的确穿的比一般人要更厚实。”
“事实上,我这次就是因为自己的畏寒体质去看了医生。”兰堂叹了口气,“不过医生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再多穿点了。”
“原来如此。”白兰坐过去,拿出袋子中的药品看了看,兰堂也不介意,只是看见白兰那副煞有其事地仔细看着包装盒背后的说明,觉得有些有趣。
“你看得懂?”
“兰堂先生,可不要小瞧我呀。”白兰抬起头,眯起眼的表情真像一只狡诈的狐狸,“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之前去的诊所,是贫民窟里距离这里越约一公里的森先生的诊所吗?”
“我猜中了,对吧。”他见到兰堂那有些惊讶的表情就得意起来,仿佛有一条不存在的白毛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兰堂忽然觉得对方这幅样子倒是和之前所变现出的成熟姿态完全不同,更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气的顽劣。
兰堂忽然有一种微妙的冲动,想要揉一揉这个白发少年的头发,把他那头顶上不存在的狐狸耳朵给揉乱。
“你说对了。”兰堂捧场道,他此时的目光已经完全变成了仿佛看着一个可爱漂亮的孩子在向自己变相撒娇的慈爱,“是我不应该质疑你,你的确非常聪明。”
所以兰堂先生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他目光灼灼,如同融化的鎏金:“那么,兰堂先生,你愿意投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