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三舅舅,您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陆湛抬眸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太子一字一句道。
坐以待毙!
这四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了太子的心脏。
连陆湛都瞧出来如今的时局于他不利,那其他人呢?那些人应该更早就瞧出来了,否则,他又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吃闭门羹。
只是,话虽然如此,可陆湛又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一番话呢?
他可不信他是好心。
“三舅舅,您以为外甥为何敢劳烦恼您帮忙送信?”陆湛弯着唇角挑眉望向太子道。
果然,这话一出,太子眸心立刻便闪了一下。
原来,陆湛早就看出来他帮他送信的用意了。
只是,既然他看出来了,那为何……
“三舅舅,您莫不是忘了,荆州税银一事,我可是把四舅舅得罪了彻底!所以,比起四舅舅,我当然还是更愿意看到您占上风。”陆湛微笑的看着太子道。
这话一出,太子心里那点疑虑一下散得干干净净。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和肖卓之间还有这点过结了!难怪,难怪他会提醒他。
“那阿湛,依你看,孤应该如何做才能破这一局?”太子微笑的望着陆湛道。
也怪他先前太掉以轻心,以为父皇将那件事按下不表是信任倚重他,可没想到,就这么一疏忽大意便教肖卓钻了空子,以至现在自己处处受制,甚至连父皇的面也见不到。
陆湛笑着摇了摇头,他道,“这局怎么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三舅舅若再不行动,您手里的另一张底牌怕是也要保不住了!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您就当真是四面楚歌了。”
听完陆湛这话,太子眉心一拧,脸上仅有的那点笑意也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只是……
“你说的另一个底牌莫不是是指我母妃?”
“是。”
太子嗤笑一声,他挑眉睨视着陆湛道,“阿湛,你聪明是聪明,但这一点,你说错了!”
“是吗?”陆湛也跟着轻笑一声,他含笑朝太子挑了挑眉,待太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才勾着唇角继续道,“三舅舅,您是不是忘了,四舅舅也同您一样,是贤妃娘娘的亲生骨肉!所以,对于贤妃娘娘来说,是您还是四舅舅坐上那个位置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她心里最希望望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您,但万一您坐不上去,那是四舅舅也一样。”
“你,你胡扯!他一个瘸子他也配!”太子怨愤的瞪着陆湛道。
“可大魏原也没有哪条律例规定瘸子不能坐那个位置!”陆湛挑眉淡笑着回望着太子道。
看着陆湛毫不闪躲的眼光,太子连日以来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应声而断。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三舅舅若觉得我说的不对,便只当我没说过,那封信……您若愿意送就送,若不愿意便直接撕了吧。”陆湛说罢,便淡笑着上前朝太子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子凝视着陆湛,也不知看了多久,终于,他长袖一拂,随即便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太子前脚刚走,后脚夏钰便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道,“你呀你,你带太子回来的时候好歹‘吱’一声,幸好我听出有两道脚步声这才避开了,否则……”
“夏大人若连这个也听不出来,那您这锦衣卫指挥使岂不是该让贤呢?”陆湛笑着道。
“让贤?我很愿意让贤啊!就是不知道陆二公子您愿不愿意?”夏钰一边抬脚坐到陆湛对面,一边笑着对他道。
陆湛勾了勾唇角,他抬手替自己和夏钰各斟了一杯茶,随后才抬眸看着他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是端王那边有动静呢?”
夏钰点了点头,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随后才道,“他已经暗中在接触左翊卫大将军宋穆边和羽林卫副将军常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