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对对,只是办葬礼的话,这稍微有点不太够,可能还需要再多一点,大老板您看还能不能……”王耀祖他妈贪得无厌,又试探着想要更多。
“看来你们不想,那就算了。吱吱舒淅,我们走。”谈沐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讨价还价,如果直接说一个数也不是不行,谁知对方从头到尾都在打哈哈。
王耀祖他妈眼见过了头,在丈夫指责的眼神中忙拦住人说,“诶!够了够了,大老板我就随便说说,您也真是的,开不起玩笑。”
谈沐盈抬眼看去,王耀祖他妈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不管是大妞还是二妞,大老板,你以为我不想管吗?是我管不了。”
“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女儿养那么大我容易么我,有儿的娘家腰杆子才硬。”王耀祖他妈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哪家不是这样来的,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她倒好,从小到大鬼主意就多,和二妞嘀嘀咕咕商量着。”
王耀祖他妈摊着手哭丧着脸,“二妞替她去了哪里贼窝,大妞撒腿就跑没个音讯,留下一地鸡毛,叫我们怎么办?”
“那张伟强还以此为由,天天上门闹,我们俩这把老骨头遭老罪了,还拿他没办法呜呜。”
谈沐盈又拿了十沓红钞依次摆在眼前,“死者王招娣嫁给了赌棍张伟强,妹妹王盼娣逃走从未回来过,这就是真相,此事到此为止。”
看到了实打实的真钱,王耀祖他妈哭也不哭了,又被谈沐盈的话给绕了进去,彻底蒙圈,“这话也没说错啊,那我到底要给哪个妞办丧事,办丧事的那个到底叫啥名啊?”
王耀祖舔着手指数钱数的正开心,厌蠢症犯了,“死老太婆我都听明白了,给王招娣办葬礼就对了。”
“那……那二妞怎么办?二妞还在伟强家呢?”王耀祖他妈蒙圈道。
“你管他那么多。”王耀祖拿人手软,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办就对了,反正钱都到手了,后头事情办完了再说呗。”
王耀祖他妈答应了,“那……那行。”
谈沐盈竖起食指抵住唇,“那就拜托你们了,今天的事,我希望三位能够守口如瓶。”
回县城的山路,谈沐盈抱孩子抱得胳膊都酸了,连忙将孩子丢给了体力充沛的多功能小秘书吱吱。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谈沐盈展开酸软的手臂迎风吹,“嗯?舒淅怎么不说话?”
沉默了一路的舒淅回头看着山村离自己越来越远,“谈姐姐,我们就这么走了?”
舒淅挠了挠张凌凌的下巴,“当然没有,我们还要送凌凌宝贝回家呢,是不是啊凌凌。”
这下挠到了张凌凌的痒痒肉,他含着棒棒糖扭了扭身子,咯咯咯笑了起来。
“挑好的黄辰吉日在一周后,你要想留下来吃个酒,到时候我们再来。”谈沐盈说。
舒淅踢了踢小石子,茫然道,“我以为……我以为妈妈她嫁给爸爸之前过得也很好。”所以她才会想来看看,养育妈妈的故乡是什么模样。
在妈妈的描述中,这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书里的桃花源,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故乡,她有着爱她的父母和妹妹,生活顺遂幸福美满。
舒淅想,这是一个顶好的地方,等她赚钱了,一定要带妈妈回她日思夜想的家。
“我从来不知道。”舒淅低声问自己,“妈妈的过去,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个疑问,谈沐盈能说出很多大道理,比如记忆会美化,王女士只是带着记忆的滤镜回顾往昔的人生,不然,直面现实的丑陋也太过残酷了。
但谈沐盈什么也没有说。
舒淅深吸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以为他们对妈妈很好,妈妈从来没有说过他们的不好。”
“她从来没有说过他们的不好,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舒淅低声道,“至少不该是这样。”
谈沐盈再次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没有原因,甚至没有缘由逻辑和因果。
“好了精神点。”谈沐盈拍了拍舒淅的背,“还没十八的小屁孩,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想的多老的快,小心十八变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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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一门之隔,门内传来拳拳到肉的闷响,伴随着噼里啪啦重物落地的响动,男人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死娘们!……钱呢?……你把钱藏哪去了!……说啊!……钱呢?”
听到门内熟悉的响动,张凌凌僵死在了原地,红润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他默默的攥紧了谈沐盈的衣角,牙关震颤,恐惧的全身发抖。
谈沐盈蹲下身与他平视,“凌凌,还记得姐姐说过的话吗?”
谈沐盈一下又一下的顺着他细软的黑色头发,“有这么多大哥哥大姐姐在你还会害怕,一个人在屋子里的妈妈呢?妈妈也会害怕,跟凌凌一样害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那小屁孩藏着钱呢!……没钱!……谁信啊!……你看我信吗?……哈!”
男人的咒骂声还在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二指宽的门缝里正上演着警察都管不了的暴行,多可笑,人一旦结婚,就连施暴和被施暴都披上了家务事的外衣,变成了合理合法的家务事。
“凌凌……呼……”张凌凌握着拳头,小声呼气调整呼吸,“凌凌也要……嗬……保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