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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6页)

在他强壮坚实的怀中找到舒适的地点安置自己不是难事,何况她也不愿因大力移动而惊醒他。由他沉稳绵长的鼻息中可知他正熟睡著。那种男性的气息,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肉体的喜悦激情,原来是这般致命!不管她曾有怎样的想法理念,也敌不过他温存的挑逗。

是爱吧?爱情使得肉体轻易臣服。这种软弱,注定了她必是先投降的那一个,无怨地投身于那种燃烧的炽烈中。那种运动对她而言,仍是新奇且刺激;每一次不同的狂欢引得她益加投入,沉迷不已,才会轻易让他进占成功。

总会有一些遗憾的。他可以在不爱她的情况下与她上床,想来便有些悲伤,可是却也有矛盾的喜悦,她所爱的男人迷恋著她的身子,对她渐露温存,而不是上回那般为上床而上床。如此算来,他进步得很快。

就像冈田樱子警告过她的。若坚持丈夫不爱她就别碰她,这种条件对男人而言是苛刻的,也是最笨的法子。中国民间故事中,大禹治水以疏导方式而成功,反观他的父亲鲧因围堵而失败──虽然举例得有点奇怪,却又有其共通点。

身为一个遗传学的专家,对于雄性与雌性的异同她也是有研究过的。

男性最悲哀的一点是自青春期之后,不管他爱不爱,都必须有生理上的发泄;不能称他们为好色、攻击性强,实因动物本能非他们所可以自制的。

既是人,便会有七情六欲,无可奈何。

女性则相反,未曾尝过肉体交欢,不能体会情潮激荡,便少有性欲。即使体会了个中美好,若没有遇到擅调情的男子,也不会轻易动念;何况女人重情境、重爱情,与男人大大不同。

这一点上头,男人是注定吃亏的。

对感情是必须坚持没错,但渴求感情的方法已不适合一再高不可攀,等男人奉上真心来换取。

也许她不懂男女追求法则,但在她所能及的知识领域中,她可以用更聪明的方式来取得丈夫的爱。

肉体不该用以勒索感情,何况他们是夫妻,在跨过了那道界限,已没有坚持不从的道理;而且,她爱他。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让她体会出了很多事;学著去爱人,学著去付出,学著退一步。

在夫妻相处哲学中,争一时意气,只会让不甚坚固的情感加速崩盘,并且无法协商出可行的方法来互相融和。

既然认定了婚姻是长久的事业,那么,不管当初基于什么现实理由强行结合,日后,才是生活的开始。也许一开始的艰辛,会使日子容易过得多。经历山盟海誓的爱侣最后一拍两散的例子,不胜枚举。

她不该再耿耿于最初的理由。要他的爱,就去争取,一再怨怼逃避,等男人哪天顿悟来匍匐裙下的心态早已过时,也太矜持了。

对于婚姻,她待思考的事还很多,毕竟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不能事事以自我为中心。数十日来的思念还不够她觉悟吗?她该以更客观的心去看待才是。

只是,这样事事与他配合,久了,他当成理所当然,依然无法对她产生爱情,那怎么办?如何能让他对她动情呢?

这便是她最大的难题了,费解得令她泄气。也许她真的不够美丽,唉

“为什么叹气?”他初睡醒的嗓音低哑得叫人酥了骨头。

“你醒了?我吵醒你了吗?”她下意识将被子拉到下巴,贴着他身子的肌肤开始感到热。

“你是不是后悔了?”他翻身压住她,认真且严肃地问著。

他们的友好关系毕竟尚薄弱,所以他极小心。

她摇头。

“只是不明白,与我上床,是因为你是夫、我是妻吗?”

他不甚明白地反问她:“为什么你总要把一个问题弄得万般复杂?我要你,当然因为你是我合法的妻。但‘妻子’只是一个死板的通用词,‘你’才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与你上床,而你是我的妻,有何不同?”

这精明的家伙一遇到有关感情的事即成一名白痴。她不知道该说丈夫粗枝大叶,还是自己太无聊神经质?

她在他身下移动著,想避开他的体重,不料却引得他粗喘不休,看她的眼神又成了深得近黑的颜色。她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他又开始上下其手时,她忙问:“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会想要我吗?一个不叫东方太太的古泉莲吟?”

“虽然我觉得你的问题很无聊,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种时刻,我被一个叫古泉莲吟的小女子撩拨得无力自制,已不能管她是不是我的妻子了。”他呻吟地吻她:“但,幸好你是我的妻。”

“为什么?”她渐渐失魂

“我从未碰过良家妇女,尤其像你这般单纯的丫头。如果你不是,我是死也不会碰的。”

这是他的原则,可以称为是君子的行为。莲吟在昏昏沉沉中,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了;她是他的妻,她也是古泉莲吟,永远不相冲突,也不必再刻意去做二分法了。

愉悦的心头浮上一层笃定。

东方磊也许不会爱上古泉莲吟,但东方磊一定会对他的妻子无限疼爱;那是因著一种占有与负责任衍生的情感。而责任,则较容易转化成爱。

她可得好好计量才是。

先当东方太太,再来引诱他爱上古泉莲吟!败棒的归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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