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鞑靼人真的很难弄,”江河喝了一杯酒下肚,就感慨着,“他们说的话我们又听不懂,多问得两句,他们就开始瞪眼抽腰刀,真怕哪天就真的和他们打起来了。”
“哎?就没人会鞑靼话吗?”江妍就忍不住问。
“四夷馆倒是有人会,可他们都要跟着李大人他们进出。”江河就无奈地道。
江潮听后就笑:“我不是让裴垣去帮你们了吗?那小子会鞑靼话。”
自从上次从北二胡同回来后,姜宁就再也没有裴垣的消息了,陡然听到江潮提到裴垣,姜宁的心弦就好似被人拨了一下。
好在她七情并不上脸,也就没有人留意到她的异样。
坐在她身旁的江妍却是满心惊讶:“裴公子竟然会鞑靼话?他现在也住在鸿胪寺吗?”
“他不但会鞑靼话,而且还说得很好!鞑靼愿与我们议和,就是他居中调和的。”江潮与有荣焉地说着。
听到裴垣的名字,太夫人也想起了那个笑容很是温文尔雅的少年,于是问:“既然他也在鸿胪寺,你们今天怎么没把他一块带来?”
“我倒是邀了他,可说他还要陪鞑靼使臣,走不开。”江潮就有些遗憾地道,“他现在在鸿胪寺里可吃香了,那些使臣们要是有什么事都喜欢找他。”
“那可真是想不到!”太夫人就笑了起来,“不过那孩子一看就聪明,只是不知道他这鞑靼话都是和谁学的?”
“我们也问了,他说是小时候贪玩,和村里那些路过的行商学的。”江潮就答。
跟在太夫人身边服侍的王嬷嬷也笑了起来:“那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一顿饭吃到了酉初三刻才散去。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候,姜宁和去年一样,在腊月二十三的时候陪着外祖母吃过午饭后,就去了北二胡同。
到了大年三十的那天,沈太太特意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饭,姜宁就跟着青竹他们一起,带着沈盈盈还有杜鹃、喜鹊、妞儿在院子里放起了孟德全弄来的烟花。
姜闵中和沈离继续坐在饭桌前小酌,看着在院子里喧闹的这群孩子,颇为感慨地道:“这院子里只不过是少了裴垣和裴晅两个孩子,怎么就感觉这院子少了许多生气?”
“裴垣这孩子离开了就没回来过?”沈离就问。
因为担心之前裴太太在这院里的胡言乱语会影响到姜宁,姜闵中并未将裴垣离开的缘由告知沈离,只说裴垣成了百户入了军籍,以后不用再跟着自己读书了,所以就搬走了。
沈离倒也没有怀疑什么,但他觉得裴垣就这样走了,都没有回来再看望姜闵中,多少就有些薄情。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跟着姜闵中也读了两年书,怎么能一点恩情都不念?
反倒是姜闵中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现在也忙,听闻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鸿胪寺里,过年也未曾回家,没有时间来看我也属正常。”
沈离却不信姜闵中的说辞:“他现在大小也是个百户了,不说送年节礼的事,连叫人来投个拜帖的时间都没有?要我说,他之前的那些殷勤就全是装出来的,一点真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