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瞥了眼沈怀柔,毕恭毕敬道:
“太子殿下信里说,先前侯爷在往江和城的路上遇了埋伏,姜大人派人解救,现在侯爷已经平安抵达江和城。”
凤阳两眼一亮,坐直了身体。下人上前两步送上来信,沈怀柔漫不经心地瞥过去一眼,施施然起身:
“凤阳你难得有了侯爷的消息,本宫就先不叨扰了,改日你我再叙。”
沈怀柔拖着迤逦的裙摆,扬长而去。
凤阳拆开来信,从头看到尾,紧绷了几日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连带着腰背也放松,也赏赐了报信的人。
但是再抬头,那下人还在房中立着。
凤阳心思百转千回,瞥了眼左右,清竹忙把人都给清散。
“太子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凤阳支起了身体,小腹已经很显怀,段星渊又一直着人在她住的地方包围着,外面的人进不来。
除了沈怀景和沈怀柔的人。
这两人,一个是姜昭走时交代给她的依仗,另一个也与姜昭交情匪浅,虽然少了自由,但她也不担心会有人把她有了身孕的事传到宫里。
凤阳道:
“这儿没有旁人,你直说便是。”
那下人噗通一声跪下,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双手呈给她看。
只是看了个开头,凤阳就表情微变。
她摆摆手,让那下人出去等着,歪头靠着木榻想了很久。
儿时在宫里时她确实和沈怀柔经常有来往。
来往不算频繁,但比起旁人总归是多一些。记忆里,两人每每见面总要争吵,若真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似乎是那次坠湖。
湖水争前恐后地往她鼻腔里灌,慌张无措之际,她抓向了沈怀柔。
人没抓到,倒是把她的裙裤都给扯落了,看到了些东西。
当时只顾着求生,鼻腔都被灌进去了水,也没有功夫细想。沈怀柔被宫人救上来之后,就捂着斗篷慌慌张张离开,而她也被段星渊从水中捞出来,在宫里躺了很久,才醒过来。
那之后沈怀柔不知为何,便单方面同她疏远了来。
严格来说,倒也不算完全意义上的疏远。
沈怀柔也曾派人来看过她,旁敲侧击问了她一些话。
她那时还太小,只当是在关心她,并没有深究。
现在细想起来,旁敲侧击的言外之意,似乎是问她看见了些什么。
而今沈怀景突然问她关于沈怀柔的事,想必是沈怀柔的身世出了问题。
凤阳倏然又坐了起来,神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