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好不了。”陈朝予一本正经地煽风点火,丝毫没有保持沉默的自觉。
这借口果然百试不爽,闻妙歌信以为真,立刻摆出老母亲的态度操心她:“那你还敢喝冰红酒?等着,我去给你买止疼药!”
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后,时鸢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软得像一滩随时会从指缝间流走的水。
论起说谎这件事,她和陈朝予一样,善于欺骗最关心自己的人。
他们都不无辜。
“结束了?”
陈朝予的侵略范围再次扩大,眼看她的嘴又要被重新堵上,时鸢也顾不上离开不久的闻妙歌是否会听见,张皇失措地呜咽起来:“没有别人!”
“……什么?”
“没有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她及时抓住这来之不易的一线机会,磕磕绊绊地解释着,泪珠又情不自禁滚落下来,“都是我编出来骗人的……”
“你为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陈朝予没再追问,乌沉的眼眸却慢慢泛起一丝光彩。
时鸢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冷静下来,重新变回了那个理智禁欲的陈朝予。
她无法探寻其中的缘由,但他恢复正常,对她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
她不敢多话,任他帮忙重新将衣服穿好,又被他抱起坐在洗手台上,借着整理裙子褶皱的机会,时不时偷偷看他。
陈朝予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让她得以踩在他的膝上。
直到他像哆啦a梦一般从口袋里拿出了创可贴,时鸢才知道他想做什么,蜷着脚趾往回缩。
“别动。”
面对他的警告,她想起了五分钟之前的狼狈,识趣地选择任他施为。
白皙娇嫩的脚后跟已然磨得破皮红肿,时鸢先前酒劲上头没多在意,如今清醒了一些,才觉出火辣辣的疼痛。
陈朝予比对着位置,将创可贴严丝合缝地覆在伤口上,动作细致轻柔,仿佛先前粗暴对待她的是另一个人。
“好了。”
他大功告成,顺势检查了一下她脚踝处的旧伤,确认没有大碍之后,又随意捏了捏她的小腿。
时鸢默默往后缩了缩,依旧对他的触碰心有余悸,生怕再次陷落于涌动的情潮之中。
她低头瞥了一眼,又飞速挪开视线,生硬地岔开话题:“你还随身带这些?”
陈朝予弯下腰捡起被遗忘在角落的高跟鞋,鞋面上的水钻细碎闪亮,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才会拥有的那种水晶鞋。
“我是医生。”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不是说穿不惯吗?为什么还要穿?”
“我哪有……”
面对陈朝予,辩解总是苍白无力,只因时鸢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穿这双鞋,也是在他面前。
临近毕业的小女生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这样一双如梦似幻的鞋,时鸢咬咬牙,花了半个月生活费买下它,美滋滋地拎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