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若你昨日真跟着元筠,可就要泡在千春楼一无所获了。”
他说这话酸溜溜的。陆行安偷偷瞥着聂昭昭的神情,却见眼前的人儿不以为然。
“也并不是啊,昨夜那叫什么逸的话,也证实了是千春楼的人买了孟桥草粉。”
“况且那大理寺的人说的都是一派胡言!”
“若说我父亲自己逃出,我想他应当没这个本事。况且他一个囚犯,怎么会有这么多孟桥草粉。。。。。。”
聂昭昭说得愤慨,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她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最后恶狠狠地锤在自己腿上:“真是又在是非颠倒!给我父亲胡乱扣下帽子去!”
她说罢,清了清嗓子,神情肃然,又道:“这老鼠会是谁放的?即便每一只只需一点儿,累积起来,所需的孟桥草粉也很多啊。”
“所以,我觉得这千春楼,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他们害了丞相,又害了我父亲。”
“你‘蠢’呐。”
聂昭昭闻声侧头去瞧,此刻的陆行安脸上写着“真笨”二字。
她不满,道:“我说得哪里不对?还请宸王殿下指教。”
“哪里会有人办坏事儿,这么明显?还大肆宣扬自己有这药粉。”陆行安说着,猛然凑近,盯这聂昭昭的脸蛋,思忖了半晌,道:“啧,不过,你要是办坏事儿,确实会这么明显。”
“宸王殿下,不要拿我寻乐,这不是在说正经事儿吗?”
聂昭昭愠怒的模样,倒映在陆行安的眼中,倒有些有趣。不过很快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倒是觉得那个书信客,才是最有问题之人。”
“嗯,确实很神秘,不过除了那死掉的宣明堂掌柜的那点线索,好像什么也找不着了呀。”
“正是如此。”陆行安转头,看向窗外不断变化的场景,“这个书信客,极力掩盖自己的存在,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走推波助澜。”
“可是我们对他实在无从下手。”
“是吗?”
陆行安垂下眼睫,遮盖住眼底的翻涌。
鬼市内,元筠坐在高位,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勉强扯出一分笑意,看着底下坐得安稳的陆行安和聂昭昭。
“你俩倒是,还有胆子来啊。耍我呢?”
“元筠,你别太生气,我带了礼,给你赔个不是。”陆行安慢悠悠地说着,挥手示意着搬运财宝的王府下人,将五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物件摆在元筠眼前。
陆行安走上前,随意打开一个箱子,里边儿金光璀璨。他看向表情颇僵硬的元筠,道:“不知这些可否换来阎罗大人的息怒呢?”
“哼。”元筠冷哼,道:“陆行安,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贵重。”
“你带走的那个,才是我想要的。”
陆行安眉毛轻挑,眼底染了些霜雪,声调有些冷冽:“元筠,她不过一个小医女,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用处?”
“让本王白欠你鬼市一个人情也不肯?”
元筠听罢,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般,冷嗤:“陆行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保她在身边是为何。”
“她是谁的女儿,你不知道?”
“伪君子。”
聂昭昭看向陆行安,他的身上蓦地窜出一股寒意,朝着元筠走去。
他每上前一步,元筠身旁侍卫的刀剑便冲出剑鞘一分。
直至那高位跟前,四把银寒的刀刃架在陆行安的脖颈上。
“陆行安!”
聂昭昭忙不迭地站起了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唤陆行安,她想起那日的匍匐在元筠脚边的尸首,这个男人的嗜血癫狂,不得不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