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袁朗说,“是交火,而且不是小打小闹那种。趁现在赶紧走。”
吴哲把手放他额头摸了一下:“你还是烫。”
“嗯。”袁朗说,“你还活着。”
吴哲愣了愣,明白袁朗在说我只是发热,你差点死了。
他说明:“联系上徐睿了,他们很快赶过来。”
“过来。”袁朗说。
吴哲过去,拉着他的胳膊环到肩膀上,拖着他走。
四周都有烟尘,枪炮声,而且正在逼近。
无头苍蝇一样围聚在空地里的赌徒看到他们两个,好像不是很惊慌,都朝他们聚过来。
后来变成莫名其妙的两个人拖着七八个人在往路上走。
吴哲和袁朗往数林里跑,后面一群人跟在后面,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其实这里的森林算不上茂密,很快居然穿了出去,到了河边。袁朗和吴哲瞬间卧倒,跟着几个人卧倒了,另外两个不明所以地还在跑,袁朗喊:“趴下。”一个趴下了,另外一个还站着:“怎么,怎么?”
他肩膀好像被什么重击了,摔在地上,杀猪一样尖叫起来。
吴哲爬过去,捂着他嘴,说:“闭嘴。”他吓坏了,还在尖叫,手舞足蹈地想爬起来。袁朗抓了一把土塞他嘴里,说:“是流弹,你再喊,来的就是炸弹了。”
那人其实也喊不出来了,嘴里都是土,塞地眼泪直流。
吴哲看看他的伤,说:“子弹只是擦过去,痛归痛,没到内脏算你运气。”
那人点头,不挣扎了,抠嘴里的土。自然还是痛,捂着鼻子哼哼唧唧。旁边人胆战心惊地看着。
“哐~啪。”“哒哒,哒哒啪。”
骤然一阵枪炮声。河水上跳出一片片水花,水花并不小,都是白色的狭长水柱,反复地翻腾出来,是子弹甚至是榴弹击打出来的,混合着红色的血水。有两批人隔着河在对射,还有人在河岸边的小水泥船里开枪。能看到有人死了,跌在岸边或者掉进水里,尸体仍然会被一两颗子弹击中,就跟着跳一下。
袁朗命令那几个人分散开,卧在草丛里。有一个抖抖嗦嗦站起来,说:“这里,这里……”他说。
吴哲想说什么,袁朗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人惶急地转身奔过去,他吓坏了,不顾一切地想跑回赌场里,尽管明知道那里也不安全,可是危急里的人总是觉得,熟悉的地方要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