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扑到窗口看了一下,跟铁路说我挂电话了,然后联络袁朗:“队长,来了一堆人,都带着枪。”
“什么?”
“好像把香龙楼包围了。”徐睿说。
“是黑帮清场吧。”
“不是,里面的服务员和康水帮的人在关门,饭店内外好像开始对峙了。”
这十多年来,公安厅的缉毒科和边防武警从来没有和睦相处过,互相指责,怀疑,抢功。而其中,最最誓不两立的,就是双方的老大,陈置光和周柏笑。
周柏笑没有多少实权,武警归他管,但是具体调动起来不由他指挥。他也参与缉毒,但是每次号称大规模行动,在他看来都是隔靴搔痒。“花几个月安排,就抓两个马仔。”他说,“陈置光那个怂包软蛋就是没胆子碰大头。要是让我当,老子先把罗息和康萧勇杀了。”
7年前,一个叫“翡翠”的深喉联系了周柏笑,他说卧底在缅甸黑帮内,他需要周柏笑的帮助。周柏笑起先不相信,但是7年来,“翡翠”不动声色地向他提供了许多情报,准确而重要。周柏笑他知道那个翡翠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所以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翡翠”这个词。
一年前,翡翠提供了一个计划,太过庞大以及复杂,周柏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翡翠很有信心地告诉他,自己的上级正在操办这个计划,到时候需要周柏笑的支持。周柏笑说他就是豁命也会上。
现在,计划开始的消息来了,来自一个周柏笑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的人。
周柏笑干笑了两声,问:“老陈啊,什么翡翠啊。”
他在想,是翡翠暴露了么?缅甸黑帮让陈置光来探口风,或者就是陈置光害怕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让周柏笑掌握了。
“康水帮,上个月的货,是你截的,对吧?”陈置光说,“翡翠给你的消息,但是要求你带着便衣去截,不要抓人。”
周柏笑打哈哈说:“胡说八道,那我不成了黑吃黑。”
“我放出的风,说是赵茉莉黑吃黑。所以康水帮才要在车站追杀赵茉莉。”陈置光说。
周柏笑心里在盘算,如果翡翠暴露了,说不定陈置光也能知道,是他带人去截的货。
陈置光叹口气,说:“你还是这么小心。”
周柏笑说:“老陈,不是,你今天抽什么风了?逗着我开心?”
“罗息的儿子是我杀的。”陈置光说。
周柏笑的眼睛睁大了。
陈置光说,“92式手枪,从左太阳穴打进去。贴着皮肤,在古矿井里。”
周柏笑不说话,罗息的儿子,细节没错,当时他记得,尸体的左太阳穴上的皮肤被灼烫了,但是这在法医鉴定上也能看到。
“他指甲里的皮屑,是你处理的。”陈置光说。
周柏笑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是的,当时翡翠联系他,说行动太过仓促,罗息儿子的指甲刮到了枪手的脸,请他一定要立刻清理掉。
周柏笑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偷偷剪光了所有的指甲。他后来曾经把那些指甲里的皮屑送去查dna,但是没有查到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