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已把弟弟养得很好。
弟弟也能独当一面的了。
生意上,大概确实如此。
只是她忘了教弟弟,如何避开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
“你动用铺子里的银子了?”二姨娘声音不高,问话却像一记重锤落下。
重锤落在了金华宇心上,让他瞳孔一缩,舌头如打结一般,半晌后方结结巴巴地道:“我会还的,其实我有银子的,只是,只是,姐姐——”
他忽然又亢奋起来,“你知道吗?外面有放银子的,现在极缺钱,我把银子放出去,一个月就有一分的利息,不用一年就翻倍了!”
“所以,你把手头的银子都放出去了?”二姨娘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拍打着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房。
“对!姐姐不用担心,我之前也害怕是骗人的,所以只放了两千两银子进来,结果半个月,一百两利钱就拿到手里了。”
“谁带着你发财,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呢。”
金华宇并没有听出她的意味深长,不无得意地道:“幸亏娘子有这个路子。我手头有一万六千多两银子,一个月利钱是一千六百两,不用半年就能把铺子里挪用的银子补上。”
“你也知道,那叫挪用?”二姨娘仿佛没有生气,声音里只有深深的疲惫,“华宇,你觉得那样合适吗?”
“是,是有些不合适。”金华宇嗫嚅着道。
可是想到那些利滚利的银子,他又有了信心。
“姐姐,做人要变通的,总不能错过机会,这是之前你教给我的。”
二姨娘心底一片冷意。
她教过他的,他都忘了。
他贪别人利钱,人家要的是他本金。
一句“做人要变通”,所有的黑锅都要甩到她身上。
好好好。
这就是她的“福报”。
骚乱
“既然你觉得合适,那就这样吧。”
金华宇没想到自已这么轻易就能说服姐姐,顿时觉得之前的那些紧张都大可不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姐姐现在比从前,温柔了很多呢。
大概是近朱者赤吧。
他娶了个贤妻啊。
想到姐姐对妻子不满,他又开始帮妻子说话,“……鼓励我读书科举,悉心照顾我……”
“你觉得好就行。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二姨娘的事情,就是到爹娘坟前,狠狠地哭了一场。
爹,娘,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我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不辜负你们!
你们给了我很多爱,我唯恐做得不好,无法让你们地下安息。
我自认为也给了弟弟很多爱,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
二姨娘心里苦涩压抑,几乎承载不了那么多负能量。
所以她只能和几个姐妹说。
原本以为在侯府是忍辱偷生,是要勾心斗角,小心翼翼,结果在侯府的日子,是她活的二十年中最轻松的一段记忆。
主母决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