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就随时跟我打电话。”
“嗯。”祝肴乖乖地点了点头。
沈时搴下楼,宋野跟在他的身后。
宋野坐到沙发上等着祝肴洗漱吃早餐后出发。
沈时搴出了别墅。
他一贯散漫慵懒的神色沉了下去,步伐也变缓,走在这霍宅的蜿蜒小径里。
他昨天在机场,仰头看向小叔时。
那场景有种奇幻的熟悉感。
仿佛在多年以前,他也曾以一个仰望的姿态看过小叔。
他将祝肴抱进车里时,头上传来剧痛。
这剧痛,他早已熟悉。
他头疼的毛病,由来已久,那种疼很难受。
每次头疼时,都会有光怪陆离的画面钻进他的脑袋里。
父母说,这是他失忆的后遗症。
失忆,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沈时搴不喜欢那种对过往空白的感觉,总觉得什么东西让他失去了掌控。
他一遍遍翻看小时候的相册和录像,也清楚地知道他空白的记忆里那段童年是如何过的。
但还是少了些什么。
他就是觉得少些什么。
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东西。
昨晚,他抱着昏睡的祝肴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睡得很沉。
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小叔。
他梦见自己在病床上,身体虚弱得像无根的浮草,心里又痛楚艰涩,整个人仿佛脆弱到随时会油尽灯枯。
他问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叔,那你呢?”
小叔站在他床前,朝他递来一杯水,似乎说了句什么“黑暗”、“执灯”、“照亮”……
他将水接了过来,嗓音很哑地问:“小叔,你确定吗?你真要将我推上简单的一条路,你一个人走最难的这条?”
小叔在梦里,好像也才十几岁。
但无论小叔多少岁,也不过就是比他大两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