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傻了眼,她急忙看向周嬷嬷,周嬷嬷立于长公主身后,低眉顺目的,仿佛并未察觉到她的求救。
夏荷的心凉了半截,周嬷嬷这是何意?难道不管她了吗?
“殿下,夏荷姑娘她……”
“长公主殿下,奴婢真的没有给王爷下药,奴婢不敢的!”夏荷高声喊出,整个荷兰榭内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下药?
夏荷竟然想给王爷下药!这可是诛灭九局的重罪!
长公主的眼皮猛地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夏荷竟想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没能成事就算了,还被桂嬷嬷揪住小辫子,实在是蠢钝如猪!
长公主闭了闭眼睛,眉眼里闪过一丝冷酷,她轻抬手指,周嬷嬷立即领会,也不顾夏荷挣扎哭求,就叫来两个侍女,将夏荷堵上嘴拖走了。
夏荷的鞋子不知何时掉了一只,纤浓秀丽的脚掌拖在地上,足衣外留下一串血痕。
剩下的春然三女身子打着哆嗦,几乎要软倒在地,她们心知肚明,夏荷这一去,十有八九这辈子都再也不会相见了。
无边冷气将三人包裹,三女额头淌下豆大的冷汗。
就在三人颤颤巍巍,胆子缩成指甲盖大小时,长公主起身来,她走到云锦书跟前儿,先是将云锦书扶着坐下,旋即又轻拍云锦书的手背以表安抚。
“本宫断然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个心思野的,险些害了晚儿。”
“母亲莫要自责,都是夏荷擅作主张,同母亲无关。”云锦书微微颔首,给长公主递了台阶过去。
长公主满意点头:“既然夏荷不中用了,不是还剩下三个吗,她们过了皇后娘娘的眼,今儿个又敲打过,想来不敢再做那些腌臜事,你也得尽快安排,让她们去伺候晚儿。”
云锦书蹙起眉头:“母亲,并非儿媳违逆,您是了解王爷的,他不喜女子在旁伺候,院子里也只有小厮,儿媳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云锦书脸上漂浮着一层恰到好处的窘迫,落入长公主眼中,叫她心里窝火。
软硬不吃,又进退有度,这么个她拿捏不住的王妃,怎么就嫁给晚儿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日后晚儿也站到王妃那头,她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必须得想办法遏制,至少杀杀云锦书的歪风邪气!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她盯着云锦书看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本宫听圣上说,此次江南之行,你是晚儿的左膀右臂,帮了好些忙,可是真的?”
话题突变,云锦书诧异了一瞬,便迅速跟上长公主的脑回路:“圣上谬赞,儿媳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你莫要谦虚,你帮了晚儿,是你的功劳,本宫还听闻你在安南大展拳脚,略施小计便救了整个城池的人,百姓们都称呼你为活菩萨。”
“儿媳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活菩萨一说……乃是凭空杜撰。”
“无风不起浪,你有这番本事,之前为何屡屡拒绝本宫,不肯入宫参加太医甄选?”
“当时你说你医术粗鄙,难登大雅之堂,可现在本宫瞧着,你都快成神医了,医院的张院判对你赞不绝口,明年年初太医院甄选,你好生准备一番,可不能连你嫡姐都比不过。”
“本宫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根本不给云锦书拒绝的机会,长公主倒豆子一般。
仿佛被忽视了的桂嬷嬷脸上顿时闪过担忧,银镜三女置于小腹前的双手也握紧了。
长公主旧事重提,又是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