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婉仪却谨慎,望了一圈,才郑重地对云锦书道:“王妃娘娘,日后,不管你需要嘉欣做何事,嘉欣都当仁不让,哪怕您是想王爷登上……嘉欣也定不会推辞,竭力相助。”
从延禧宫出来,云锦书跟迟非晚并肩走在宫道上,二人都吃了不少酒,谢绝了轿辇,吹着风,也好醒醒酒。
十二月的冷风冰寒刺骨,像有一颗颗细小的石子打在赤裸的皮肤上。
只在宫道上行走了一会儿,整个人便都凉透了。
迟非晚微微低头,云锦书裹得很严实,外披厚实大氅,头顶也戴着兜帽,毛茸茸的,想来应该是极暖和的。
这时,又一阵冷风吹过,走在前头的小太监手里提着的宫灯忽闪一阵,迟非晚敏锐的瞧见,云锦书仿佛抖了一下,虽然弧度微弱,可迟非晚确信,他不由分说的将大手探入云锦书的大氅,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细嫩的手腕。
尽管被大氅包裹着,还是有冷风渗了进来。
掌下的皮肤细滑,却如同冻僵了的石块,迟非晚小心地捏了捏,云锦书全无反应。
迟非晚蹙起眉头,将大掌向内探入,直到把云锦书的两只手都包裹在掌心中,他细细揉搓着,拿体温暖着,冰凉的小手总算暖和起来,迟非晚吐出一口气。
“王妃,进轿子吧。”离宫门还有好长一段路,冷风再吹下去,可就把人冻透了。
云锦书停下脚步,仰头朝向他,那双澄澈的瞳孔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迟非晚不明所以,正要询问,云锦书却已收回目光,钻进了轿子,迟非晚又一蹙眉,掀开卷帘也进去了。
轿子轻微晃动着,迟非晚打从进来以后,就一直端详着云锦书绷紧的脸。
“王爷总是看我做什么?”云锦书迟疑片刻,终究问了出来。
迟非晚也不吭声,仍旧盯着她,云锦书歪过脑袋,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二人四目相对,直到轿子落下,二人穿过宫门坐到马车上,仍旧两相凝望着。
沉默如同潮水,忽起忽落。
最终,云锦书败下阵来,“王爷,你莫要这般,怪瘆人的。”仍旧是沉默。
云锦书:……
失语了好一阵儿,云锦书实在不堪忍受对面的刺目眼光:“王爷……”。
云锦书刚刚开腔,就被迟非晚打断:“欣婉仪同你说什么了?”
迟非晚思维想去,引来云锦书变化的也就只有在宫中跟她独处过的欣婉仪。
云锦书眉心一跳:“什么都瞒不过王爷。”
云锦书叹息一声。
“那就不要瞒我,说出来吧。”
云锦书定了定神,像是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一般,声音艰涩道:“王爷,你对那位子,可是有念想?”
迟非晚:??
“你还惦记太子?”
云锦书:??
“王爷,你在胡说什么?”云锦书恼了,声音不复犹疑婉转,倒显得有几分尖锐。
迟非晚脸黑了,云锦书越是急于反驳,就越说明她心虚!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车夫在外头喊道。
云锦书恶狠狠地剜了迟非晚一眼,推开挡在前头的人,头也不回地踩着踏脚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