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珍感受到后背的肌肤传来了薇芷眼泪温润的触感,她吸了吸鼻尖,强忍着心里的委屈,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安抚薇芷:“别哭了,反正日后嫁人也是伺候男人,那在哪里伺候不一样呢?”
薇芷摇头,不赞同的大声反驳道:“这不一样的!”
江有珍闻言身子微僵,随即问道:“不一样,是因为我不干净吗?”
薇芷吸了吸鼻子,“不是的,阿姐,我是觉得,凭什么女人生来就要伺候男人?”
“难不成女人活在世上的使命和意义,就只是为了伺候男人而存在吗?”
“我们就不能有完完全全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吗?”
这三连问,问得江有珍有些迷茫了。
她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跟她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可是珠珠,可圣贤书上都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在家里伺候爹娘,嫁了人要伺候丈夫和他的爹娘,这不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吗?谁又能逃脱的掉?”
薇芷更心疼阿姐了。
记得她很小的时候,阿姐便开始承担伺候全家的差事了。
除了她,全家人都随意的使唤她,像个任劳任怨的骡子。
后来家中欠债,阿姐也是最先被卖到青楼抵债的。
薇芷握住江有珍的手,很是郑重道:“阿姐,不是这样的,你一定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这次来,就是来赎你出去的。”
江有珍闻言的第一反应是摇头,“不行,我现在赎身钱太高了,春风阁的老鸨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这些钱你还是留着给娘看病抓药用,小弟也要到上学的年纪了总不能让他步我们的后尘,也做猪狗不如的奴婢一辈子吧?而且听说大哥在宫里也老遭罪了,得留着些钱为他打点……”
薇芷见阿姐为所有人都考虑了,却唯独没为自己考虑,心里难受的紧,眼泪更是抑制不住的一直掉个不停。
她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了过去,“阿姐,你放心,这一次我钱带的足,不仅能把你赎出去,还能留一大笔钱供你日后生活。”
江有珍数了数那些银票,确认过面额后,不禁有些手抖。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钱。
“这些哪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珠珠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的清白还在吗?”江有珍立马警觉起来。
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与背景的女人,如何能平白无故的得到那么多银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出卖了自己的身子。
况且薇芷长得实在是貌美,她若真拿自己的清白去换银子,是定能赚不少钱财的。
薇芷被江有珍盯得心慌,她怕阿姐担心本想撒谎的,可转念一想,她的事情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一二,更何况过些日子她还要去周家做妾,这些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于是薇芷把她近日的遭遇都跟阿姐讲了一遍。
包括她是如何做了试婚宫女,又是如何去了御前做了女官,又是如何被宸妃允诺给周知彦做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