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便以大臣们所说的保全之道,深得治理,罢免了孙瓒的锦衣卫职务。
孙瓒气得在家大发雷霆,砸碎了一屋子的东西!
他本来实际掌控着锦衣卫,如今,反而看似皇上施恩,实则将他一撸到底!
然而,朱见深也不是傻的,撸了孙瓒的职务,反而将会昌侯在锦衣卫里的亲信朱骥等人升了职,算是打了个巴掌给了个甜枣。
而朱骥也算能干,京城多年以来盗贼不止,屡剿未遂,二月的时候朱骥等人被停了俸禄,九月的时候因缉盗有功被予以嘉奖。
而朱骥虽与会昌侯府交好,却是与孙琏走得近。
……
方元芷知道徐瑄过世的消息时,已经到了秋风萧瑟的九月初了。
她特地跟朱见深打了招呼,一大早就出了宫。
今日是徐瑄尾七。
方元芷一身素服男装,去了徐家。
在徐家门口徘徊了许久,等再没有吊唁的宾客上门后,方元芷才进去祭拜。
灵堂之上,灵柩停在正中,家属在侧面答谢。
或许是因为猜测不会再有宾客上门了,家属那里只有徐淳一人跪着,披麻戴孝,胡须拉茬,形容憔悴,精神萎靡,双眼空洞。
方元芷突然觉得鼻头酸涩难忍。
她行礼敬完香,去徐淳手里接过黄表纸,一张张扯进火盆里烧了,才终于说道:“淳舅舅,还请节哀顺变。”
声音有难以抑制的哽咽。
徐淳只是抬起眼皮,从上至下缓缓看了她一眼,随后垂下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有劳了。”
方元芷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痛。
她见过徐淳的各种样子,可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
方元芷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自己想要去抱着他,安抚他的冲动。
安抚这件事,自有他的娇妻去做。
出了灵堂,方元芷问引路的仆从:“可否带我去见见顾夫人?”
顾夫人与她多有来往,骤然遭遇丧夫,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探望。
顾夫人卧床不起,徐淳的妻子彭芸一身素服正在床前侍奉。
方元芷给顾夫人把了把脉,又替她针灸了一番,方才笑道:“二舅祖母,节哀顺变,您得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等出了孝,三舅舅的孩子还得您来教导呢。”
顾夫人眼中滚下热泪,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元芷,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彭芸。
顾夫人沉沉睡去。
方元芷随彭芸出了房门,说道:“我的济民医药堂汇聚了不少名医子弟,有人擅长胸痹之症,上门专门问诊也是可以的。二舅祖母这个病,就得悉心养着,一会儿我便遣人过来,三舅母还请费心。”
彭芸眼眶薨了,定定看着她,凄然笑道:“这么一看,你倒更像他们家的正牌儿媳妇。我成什么了?”
方元芷低头:“三舅母,您别误会。二舅祖母的病,元芷几年前就给她看过,比较清楚而已。若是嫌元芷多事,还请三舅母见谅。病情耽误不得啊!”
彭芸垂泪,笑得戚戚然:“堂堂的江南徐家,我们江西彭家,找不到一个得力的大夫不成?要你来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