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命妇们宴饮的地方安排在皇宫西侧,中海东岸椒园中的崇智殿。
周太后笑盈盈地接受内外命妇的恭贺,可她的亲生女儿重庆公主却发现了,母后这笑容不达眼底。
自从文华门哭谏事件后,皇帝虽然还是五日一次去清宁宫请安,可基本上是略坐坐就走了,母子二人不曾交心,原来的隔阂,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光,不见消除,反而有越来越深的迹象。
周太后已经不能左右朱见深对朝政的决定了。
更让周太后郁闷的是,皇帝宠幸了柏贤妃,从目前的迹象来看,连续三个多月足不出户,有孕的概率极大。
周太后心里像塞了块石头。
那柏贤妃背靠前阁老李贤,若是生了皇子,未来皇子登了基,必定与自己不亲近。
自己到时候只能做一个看似尊贵,实则一点儿权势都没有的太皇太后!
真是糟心!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当初那个方家丫头怀上龙嗣,至少与自己是血脉亲人,利益一致,不会有外心。
想到这里,她都想使手段让柏氏落胎了。
可若是落了胎,皇帝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位就便宜德王了,等着自己的只会是一杯毒酒。
皇帝儿子与自己不亲,将来的皇子也与自己不亲。想到这些,周太后面对济济一堂庆贺自己的命妇也难以真正开怀。
重庆公主只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周太后。
等宴席结束,重庆公主笑道:“为了恭贺母后圣旦,儿臣特地准备了一个节目,见泽也出了主意,还请母后移驾,去殿外欣赏。”
周太后笑道:“你这猴头,又兴了什么鬼点子?”
不得不说,亲生儿女费心为自己庆生,周太后还是有些开心的,扶着重庆公主的手便出了门。
内外命妇们都跟了出来。
太液池里已经支起了高高的架子,架子上站着几个身穿彩衣之人。
丝竹声响起。
瓦蓝瓦蓝的天空一碧如洗,碧蓝的湖水清澈见底。湖对岸建筑掩映在青黄杂糅、五彩缤纷的树木之中,景色如诗如画。
更引人注目的湖上已经有人在空中飞舞,荡漾、翻转,如仙子一样飘逸,像精灵一般轻盈,美轮美奂又惊心动魄。
观摩的命妇们发出许多尖叫声,实在是太惊险刺激了!
那些舞者依仗的仅仅是被两根绳子拴住的一截横杆,可横杆并非经常在手中,有时候依赖的是飞跃过去的时候,倒挂在另一根横杆上的同伴拉着自己的手。
重庆公主没理会命妇们的惊呼,而是看了看远处缓缓过来的御辇,嘴角微微翘起。
御辇停下时,正是命妇们尖叫声达到高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