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们鱼贯上饭菜。
朱见深侧过身子,捏了捏她挺翘的鼻梁,打量她一番后认真道:“很有道理。”
方元芷绷不住了,先扑哧笑出了声。
朱见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用完膳不久,两人便挽了手向寝殿而去,带着几分心照不宣,还有微不可察的迫切。
所谓小别胜新婚。
古诗有云:洞房深,门掩清润芳晨。古鼎金炉,烟细细、飞起一缕轻云。罗绮娇春。争拢翠袖,笑语惹兰芬。歌筵初罢,最宜斗帐黄昏。
天色黄昏的时候,两人还在帐子里窝着。
方元芷去漱了口,又回到床上躺下。
朱见深面色慵懒而餍足,把方元芷拥入怀中,温声问道:“元芷,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方元芷顿了顿说道:“这得看情况。如果你是七老八十死在了床上,寿终正寝,有什么好伤心的?”
朱见深静静等着她说下去,方元芷却不说了。
朱见深笑骂:“你这个没良心的!”
似乎是为了把自己印进她心里,他又翻身口勿了上去。
错过了晚膳的两人只是用了些夜宵,疲极而眠。
第二天早上,朱见深依旧早早去上朝,方元芷拖着酸软的身子去西内。
一夜的红烛昏罗帐,两人都有许多离愁别绪倾诉,却非言语所能表达。
两人都知道,如今的温馨犹如昙花,绚丽却不能持久,所以弥足珍贵。他们都尽情表达,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方元芷的这种感觉尤甚。
她昨天头一回见他那样高高在上,威严肃穆。
可与她相处时,他就卸下了所有伪装,只留下个柔软温暖的里子,略微粘人,还带着些许讨好。
他待自己如此特别,独一无二。
她一无所有,有什么能报答他的呢?
通往西内的路上,有人挡住了她。
一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背影看着就很威武。
方元芷心头一沉。
如今皇宫如此不安稳了么?青天白日的就有人敢拦自己——正得宠的皇帝情妇?
这是要公然打皇帝的脸?
等来人转过身,露出有些熟悉的眉眼时,方元芷半天才认了出来。
她犹疑不定地问:“是孙世子?”
眼前之人面貌俊朗,眼神清明,端庄神秀,与印象中微胖、眼神猥琐飘忽的会昌侯世子孙琏判若两人。
大半年不见,孙世子怎么像大变活人一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琏见她认出了自己,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炯炯:“方姑娘。我大哥他对方家有心结,所作所为,还请姑娘见谅。”
方元芷心里咯噔。
她瞪着孙琏,声音急切凌厉:“孙瓒对方家做了什么?!”
孙琏微微惊讶。
他说道:“昨夜在城外,去外地赴任的方千户一家遇到伏击。在下无意间提前得知了伏击消息,派了人去阻拦。
只是……方千户身受重伤……不过暂时无生命危险。”
方元芷身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