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道了句‘是’之后,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付妙星确定门关紧后,迅速绕到了龙塌后头,拨动墙上的机关,将门缓缓打开,走进去之后,门自然地合上了。
密道中有些昏暗,付妙星将一旁的火折子取来,点了支烛台举着。顺着狭窄的密道走到了一扇门前,将腰间挂着的龙纹玉佩对准门上印记。
打开了一间密室后走进去,密室内极其简单。看起来有些老旧,似是已经存在了许多朝代的更迭。
西宁有个不成文的帝王约定,只要不是谋权篡位以及逼宫得到的皇位。历代帝王交接时,都会与下一代帝王言明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处避身之所。里头有干粮,也有软榻书卷,为的便是防止王朝覆灭时,皇室子孙一个不留所设立的。
付妙星脸上方才的怯懦与无能都尽数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眼神。他静静走到皇太后的碑前上了三柱香。
“母后,人人都是豺狼,都想要对西宁的江山吞之后快。儿臣定会守住这一切的。”
说罢,付妙星对着碑文三拜,将手中的香插到碑前香台上。看得出来,付妙星的怯懦是装出来的。
此时的他,更附和一个皇位继承人该有的气度与筹谋。付妙星缓缓在碑前坐下,用背部倚靠着冰凉的香案。
他穿得单薄,这底下的密室内更是阴凉。背部传来的凉意十分真切,付妙星的拳头一点一点收紧,嘴角微微一扯。
“母后,你可知儿臣有多恨自己的无能。”
“当年您离去不久之后,那群疯子便将目光对准了优太傅,儿臣无能。哪怕心知优太傅不是那等人,却还是只能将优家满门抄斩,将优太傅流放。”
说到这里,付妙星站起身,旁边立的赫然是‘恩师优起’的碑,自优太傅被流放不久之后,便传来了优太傅独女优絮葬身火海,优太傅在流放途中薨逝的消息。
他重新点了三柱香,单薄的少年,对着优太傅的碑,起起落落了三拜。始终不愿抬眸,他眼睫微微颤动,似有滔天的情绪在翻涌。
“是学生无能,太傅对学生恩重如山,可学生到头来,却害得太傅满门覆灭。连您的女儿,也死了。”
付妙星将香插在香台上,给两人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如今世家交缠,宦官为道,亦不是付妙星愿意看见的场景。只是他如今,势单力薄,无奈之下,只能步步后退。
他是个坚强之人,可世事总是与他开玩笑。
“母后,太傅,儿臣定会将西宁恢复清明之治,请二位给儿臣一点时间。”
元蕙回到了皇宫后,便找玄鸟要了西宁来的消息。
她缓缓摊开字条,上头写着“傅清翌已取得朝贡身份。”,元蕙将纸条在烛台下烧了,这才露出了这几日唯一的一点笑意。
元蕙的神色中有冰冷,也有掩藏在冰冷之下的恨。
傅清翌,你最好,好好活着到大齐。
咱们大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