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儿?”
庄仁泽歪倒在榻上,乐淘淘道:“今儿有幸见到了署令大人,他觉得我医术不错,破格允我入太医署学习,明儿就收拾行李。”
“这么幸运?”徐钰不大相信这是凑巧。
庄仁泽也不相信,但那可是太医署署令大人亲口所言,而且进太医署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儿,即使背后有阴谋,他也管不了那多了。
戌末诊脉活动结束,他随太医署弟子往朱雀门去。
那边有宫里组织的烟火表演,未免有人烫伤烧伤无人医治,他们去那边帮忙。
烟火表演结束,忙了一天的太医署弟子回署,邀请他同去,饭后还选了床铺,明儿收拾行李,赶在傍晚闭署前报道就成。
他脸颊泛红,眼里浸水,可见真不是喝了几盅,“你知道吗,太医署署令任职十多年,从未如此看重一个人。”而我,就是那个被赏识的千里马。
徐钰沉默,而后道:“你在里面,谨慎些!”
庄仁泽抬手搭在眼皮上,没有回话。
徐钰出门时,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徐钰,对不住了。”
圆月高悬,屋顶上的雪亮的刺眼,徐钰回头望着榻上之人,道:“你不用愧疚,我们总归是独立的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倒是我······”
“是我连累了你!”
门板吱呀不过一瞬消失,烛火摇晃后挺直腰身,屋内陷入安静。
榻上仰躺的人久久没动,只细微水光不时闪过没入乌发。
庄仁泽抬手,摸索着拽过靠枕捂在脸上。
明明是历练学生的活动,每年都举行,偏偏今年署令大人去视察,赶巧他这个不是太医署学生的人在义诊现场帮忙被撞见。
署令大人来了兴致,令他与太医署学生比试,而后破格允他不经考试就入太医署学习。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凑巧,不过是有心之人步步为营罢了,他岂能不知!
可摆在他面前的是《本草》、《素问》、《脉经》、《甲乙经》等医学药学典籍,若不入太医署,他只能照着残篇断章自己摸索。
所以,明知是有人暗中操纵,明知会给徐钰带来掣肘,他还是选择进入。
未知的代价已然成型,可他的期盼不一定能十成十的成真······
书房,烛火偷窥着孤坐之人,调皮地舞动身姿,借机吸引注意力。
徐钰察觉墙壁上人影晃动时,才惊醒,望着矮几后的人道:“你来了。”
来人挑眉,端起茶壶自若斟茶,道:“怎,知晓我会来?”
“元宵灯会结束,想来你的主人已经忙完,自是不用你守着了。”徐钰拉过桌角烛台,趴在桌上逗弄火焰。
闻此言,魏磥砢端茶壶的手微动,不过一瞬,水声响起。
“看来你这几日过得不大好?”
徐钰哂笑,“好不好的,由不得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