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侧身示意人进门,结果,无一人动。
少年回身道:“一切听从徐老爷吩咐。”
“是!”小厮婆子齐齐应声,末了才低眉顺眼往院内走。
徐钰是没正经见过大户人家的规矩,但他在州城见过大户人家的下人,可那些人的做派与眼前这些相比,前者就像是地痞。
看到进了院子的人各自去往各处,徐钰心下觉得好笑。
也不知是少年察觉,还是行事向来如此,解释道:“他们各有长处,徐老爷只管差遣就是。”
徐钰摇头,“差遣谈不上,他们负责打理宅子就好,哦对了,小哥如何称呼?”
“小的不才只是大管事手下跑腿的,徐老爷叫小的柱子就好。”
见他眉眼灵活,行礼却是毕恭毕敬,徐钰开玩笑道:“你是不是还有兄弟姐妹叫桌子、盘子?”
“徐老爷见笑了!”
仆妇小厮的入住为宅子增添了些人气,尤其今天除夕,负责灶头活计的厨娘张罗饭食准备年夜饭,院里香味就没散去过。
刘树跟在柱子身后,又是打听长安过年走礼的规矩,又是观摩人安排人手分配活计。
他姿态放得低,柱子哥前柱子哥后,见人不反感反而乐意教他,更是潜心学习,尤其打听了一回春闱。
其实刘树更想拐弯抹角打听一下宅子的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可惜,柱子心眼比他多,未免好不容易搭好的关系破裂,歇了心思。
倒是庄仁泽,对仆妇小厮看了又看,要不是这些仆妇都是上了年纪能给他当娘,徐钰都以为他是看上人了。
趁着无人注意,庄仁泽拉着他往后院走。
徐钰挣脱,抚着衣袖上的褶子道:“不能去后院,有什么事儿就在这里说。”
庄仁泽刚要嚷嚷,想起他武功不错,眼珠一转,凑近了低低道:“这里安全?”
徐钰给了他一个白眼。
得了,庄仁泽瞬间明白,确认附近无人,低低道:“这些下人不对劲儿。”
徐钰定定看着他不为所动。
见状,庄仁泽急了,踮脚凑到人耳边道:“这些人对宅子这么熟悉,肯定之前就在这里当差,那个叫柱子的哄了我们。”
“就因为这,你鬼鬼祟祟盯着人看了大半天?”徐钰颇是无语,指着不远处房屋道:“你看那是什么?”
“屋脊!”庄仁泽迟疑道。
见徐钰握拳,他连忙改口,“有雪的屋脊。”
徐钰憋气,未免自己被气死,他快速道:“连着下了四五天的雪,可这屋脊上只薄薄一层,就说明此前就有人清理。”
“而且,”他跺跺脚,“地上的青砖并不是很湿,花圃的积雪都是整齐的,说明有人经常清理走道,且雪都清理去外面。”
不要小看这些活计,若非宅子的下人人手充足且分工明确,这路面绝不可能只是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