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卷发部落里,卷发除了是对发生蛇咬的应急用品以外还是一种物质化的语言,通过多种编制方式结成的不同形状,一个卷发人可以向身边所有人表达自己的信息,像是是否结婚、是否成年、拥有多少财产或什么能力,甚至是杀死过多少敌人;至于赫卡忒之女们的卷发,这不过是一种对赫卡忒徒具其形的模仿,一种赫卡忒对自己的安慰,看着那些赫卡忒之女们的卷发,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并不存在的部落中,但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一种幻想。
至于为什么只有女性被赫卡忒要求留有这个发型,而男性没有。。。。
“我知道你是谁了。”
赫卡忒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双眼因为愤怒而充满泪水,一片通红。
“你这个叛逆,你这个奸细,你背叛你的村子和亲人,今天你居然还敢穿着这一身打扮来到我面前?你还想做什么?为了你那个主子把你可耻的行为进行到底么?!”
面对这激动的质问,镇定自若的处理掉伤势并喝下一小瓶解毒剂,神秘的军团刺客也不再伪装,他摘下自己的黑色目镜,一张沧桑的半脸出现在了赫卡忒面前,那张脸皮肤黝黑,双目之中神情晦涩不明,似乎心中也不如他动作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好久不见,暗母大人,我们的萨满。”
刺客缓缓站起来,之前因不明药剂而浑身发麻的感觉正伴随他强大的耐力而不断消退,敏锐的双眼已经注意到了赫卡忒脸上因为汗水而逐渐滑落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涂料下满是重度晒伤的皮肤。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的名字,不过现在请不要再用那个名字称呼我。。。”
他摘下了脸上的防毒面具。
黝黑的脸上并不显得苍老,甚至略有些稚嫩。
“现在请叫我。。。尤利西斯。”
赫卡忒发出疯狂的嘲笑。
“哈哈哈哈。。。什么鬼名字。。。你的主子给你这条狗起的狗名么?”
尤利西斯眉头皱起。
“这个名字,是我给自己起的,之所以我要改成这个名字,是因为在旧世界里,叫这个名字的人曾让两面旗帜合二为一。。。”
赫卡忒伸出手指愤怒的指着尤利西斯的鼻子。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叛徒,冷血无情投靠仇敌的疯子!什么两面旗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尤利西斯紧盯着赫卡忒,脚步却缓缓朝着那摔落在地的金属战棍方向移动。
“你不能理解我,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知道卷发在你的记忆之中是否被你美化了,让我再和你说一遍我的看法与感受。听好,我在作为卷发部落一员时从不曾想过的事情,杀戮。。。理应起到作用,残酷,理应拥有目的,就像是猎人狩猎猎物,吃掉它们的肉果腹并将它们的皮制成衣服御寒。而卷发呢。。。卷发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战争,战争需要什么准备,战争需要什么结果,战争应该如何开始,又该如何结束,而公牛明白这些。。。枯井上方盘旋的秃鹫发出的叫声和40号公路上的十字架,埋葬的不过是一群渴望鲜血和尸体的恶鬼,且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贸然触碰了我们不该触碰的东西。但这未必只是坏事,结束也是开始,毁灭后会有新生。。你。。。”
他猛地捡起地上的金属战棍朝着赫卡忒殴打过去。
赫卡忒躲闪不及,被一棍敲碎了挡在前面的臂骨,她哀嚎着倒在地上。
“啊!——你这孽障,你会遭到报应!你会遭到报应!”
尤利西斯看着那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在地上打滚的女人,攥紧了手里的武器。
“说回来,你又是为什么给自己起了这个新名字呢?赫卡忒?我听说你在这里自命为神,那些女人为你做出种种卑鄙的事情,我本以为说服那些部落叛乱会有些难度,结果他们一听说公牛回来了全都联合起来要将你这条毒蛇杀死,你的统治是如此的失败。。。不要再让那发型被外人所梳了,这对于我们部落已经消亡的历史而言,完全是一种侮辱和亵渎!”
赫卡忒似乎因为剧痛而口不能言,尤利西斯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她的头发,可赫卡忒突然转过头来用狠戾的目光看向尤利西斯。
顿感不妙的尤利西斯仓促的想要躲开,可一团无色的油脂似的液体已经朝着他泼了过来。
他狼狈的用衣服擦拭口鼻,可是一股辛辣的感觉不断涌入大脑深处。
“唔!!”
尤利西斯捂住嘴巴感觉一阵窒息和无法言喻的痛苦,他努力睁眼寻找赫卡忒的位置,但眼前却是一片片重影。
赫卡忒的身影恍恍惚惚的在不远处,她的声音也变得虚幻起来。
“我诅咒你,你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会无可挽回的失败,你追随的人不是会被你背叛就是会背叛你,你选择的旗帜会在风与火中化为灰烬,你将一无所有,世界将会遗弃你,你的业障会永远纠缠着你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当然会活着,因为你活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你就享受这虚无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