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安抵达匈奴。以往前往匈奴的使团都全队覆没了。匈奴王庭内有两股势力,一股是以庭相为首的主战派,他们一直主张从接壤的各个国家掠夺。其实本质上是不断通过战争,扩大自己的势力,削弱外戚的势力。而另一派就是主和派,他们是以王后的外戚组成的,他们近年来,连番被庭相削弱势力,一直想寻求我朝的庇护,帮他们夺回政权。所以我们这次不仅可以双管齐下,从王后和小妾一齐入手,这样的成功的概率更高一些。”
沈清看出了许之念的担忧,问道:“之念,你是怕咱们这次行动会被匈奴主战派阻挠,所以路途上有凶险。”
许之念的眼中写着隐隐的担忧,望着沈清道:“怕是内忧外患了。”
沈清疑惑:“此话何解?”
许之念捏了捏沈清的鼻子:“这话说起来,可就怪我的清儿魅力太大了。桓王心思鹰隼,一直想把你占为己有,可这次皇上金口玉言,把你嫁给我,怕是引起桓王不满。就怕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清突然脑袋想被打通了一样,回想起那日皇宫内由于行色匆匆而没有听清李胤说的话,现在回想他的口型,应该就是“宁玉碎,毋瓦全”。难怪前世,李胤只是礼待她,从不驻足她的寝殿,宁愿找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也不肯碰自己,原来是嫌自己心里没有他,只有许之念。最后落得李胤慢性下毒毒杀自己,毁了许之念。
那李胤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回来的人,岂不是会更生气,接连两世,都没有选择他,这一次更是坚定地和许之念走到一起,估计李胤应该已经气疯了,那个自私阴损的人。
那意味着他们从这一刻起,有可能就不安全了,朝堂上,支持桓王的人和支持太子的人分庭抗礼。而自己和许之念明显不会支持她。国恨情仇,沈清实在想不到李胤不杀自己的理由了。而且宫内还有个丧心病狂爱慕许之念的公主,这两个疯子联合起来,说不定现在追兵就已经在路上了。
沈清在大脑中飞速地转动该如何应对,突然想到什么,便问许之念:“念郎,眼下是什么地方?”
“刚出城百里左右,清儿有什么事吗?”
沈清踮脚附耳:“念郎,现下天色已近黄昏,不如我们再稍往前找个驿站休息下来,然后等夜里,你与我往出城往南方向走百里路,去找一个人。”
许之念面露疑惑,但没有多言,默默应下了沈清的话,一行人休整过后,约莫又往前行走半个时辰,就到了驿站。车马都安顿妥当后,天也差不多黑了。
沈清俏皮地和春桃说:“好春桃,我今夜要和许将军出去一趟,你且替我守着,任何人来都不要回应,我现在是出使女官,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春桃一副了然的模样,坏笑地暗示小姐快去与许将军约会吧,春桃也没想到小姐会这样按耐不住,才出门就要住到一起了。不过还好,眼下不用替小姐忙着老爷夫人了,他俩也算是准夫妇了,春桃也就愉快地睡觉了。
沈清换了身行装,便和许之念一起策马疾行,沈清在前面领路,许之念在后面紧跟,融入了夜色中。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村庄。夜深人静,整个杨家村都沉睡了。沈清也摸不准要找的人在哪里,只能凭记忆里的一点信息,前世听贵妃杨若云说,她家境贫寒,幸而得皇帝垂帘,才带入宫中。在入宫前,在杨家村都是最贫寒的人,而且父母双亡,自己长得如此美貌,被村中人觊觎,不停骚扰她,索性她只能搬到最西边的坟头住,用鬼神吓一吓那些登徒子。
沈清只能赌一把,带着许之念赶往村西头的坟地,果真看到一间破瓦房,门前挂着一成串儿的玉米。沈清蹑手蹑脚地过去,扒着门缝的稻草往里面张望。
许之念看见沈清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奇又好笑,把她拉到后面来,一脚踹开了门。沈清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是来抢人,可是他这样抢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里面传来一声惊叫,柔弱且惊恐,沈清恨不得拧断她的喉咙,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恨这个人顶着跟自己一样的面庞,却装着柔弱,让人人都爱她护她,尤其是在许之念的面前。
前世她对着李胤娇喘莺啼自己都可以置之不理,可如今面对的人变了,沈清的心境也就变了。沈清拨开许之念,冲进屋去,愤恨地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别喊了。”
杨若云看着眼前与自己面庞一般无二的人,又遭受了一顿打,惊惧交加,一时间以为自己到了阴间,晕了过去。沈清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控了,害怕许之念认为自己是妒妇,又赶紧也伪装成小鸟依人的模样。
沈清看半天许之念没动静,好奇地侧过头去看他在干什么,谁知道竟然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杨若云,尤其是睡梦中的杨若云穿得还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