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春紧也打个眼色:“昭仪该先见过贵君。”
童昭仪恍恍惚惚行礼。
即听周祁谈到赔偿,觑望他一眼,未想出来放回纸鹞,竟将圣上养的男狐狸精给碰着了,还被对方弄坏了风筝。
“昭仪?”
“嗯?”童昭仪回过神:“不、不用赔了,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说着摆摆手,表现得颇大度:“没伤到贵君就好。”
又见周祁坚持:“真不必,嫔妾宫里的玩意儿多的是,贵君要是喜欢,嫔妾还能送给您些。”
受到周祁婉言谢绝。
末了风筝没赔,童昭仪看周祁诚心,跟他讨了几样中意的首饰。
“娘娘?”青萝见她抿着嘴笑:“恭喜娘娘,单凭只纸鹞换得内务府新制的首饰,娘娘可是赚了。”紧瞧童昭仪红了脸颊,这又着急:“您别是受寒了。”
“应该是”童昭仪装得两声咳,遮掩性骂周祁:“还算那男狐狸精识相,知道给本宫赔礼。”
因周祁得独宠,童昭仪不识人时便常关着门偷骂他,青萝日常见惯,这会也当是自家主子对周祁厌恶至极,既未心疑,更没看出童昭仪反常,信她受寒赶着去请太医。
假病好得快,童昭仪隔日便康复,康复再往景园去,有个半日,近午失望而归,青萝望她不时自语,不时又撑着下巴叹气,不知为哪般:“娘娘可是有烦心事?”
没得童昭仪理睬。
亦是这日起,童昭仪生了游园的兴致,天晴便要外出赏景,不想该遇的没遇着,遇着了荣贵人那侄女。
又看言殊见了她不行礼:“本宫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原是荣贵人的侄女,言小姐今儿又是来遇‘姨夫‘的?”
打听君王要从此过却扑空的言殊也不让嘴:“这又是哪宫的娘娘?既也来此,想必与臣女是同种目的。”
“你也配?”
“臣女配不配,娘娘说了可不算。”言殊没空与她耽搁,又免落其口舌,敷衍告个失礼的罪,随即起身要走,遭童昭仪那贴身侍婢压住肩头:“你要做什么?”
“自是替皇上教教你这没规矩的‘野侄女’。”童昭仪扬起下巴,轻抚抚发髻上新得的珠簪:“青萝,掌嘴。”
“你敢!”
“打!”
眼看巴掌要落,言殊也不是吃素的,几下撂倒青萝,凶狠走向童昭仪和另外个护着她的奴才:“臣女既不是后宫人,即便罚也轮不到您,再者,臣女如何称呼皇上是臣女与皇上间的事,皇上都未怪罪,娘娘却敢多管闲事?”
吓得童昭仪后退半步:“你想做什么?”
“娘娘觉得我想做什么。”
“你胆敢对本宫动手?!”
眼看言殊越逼近,更一拳打倒护她的奴才,越是憷头,又不想失气势,闭眼便要与她拼了,抬手却打个空。
“臣女怎敢动娘娘。”言殊适时站远,轻蔑望着举着手乱挥舞的童昭仪和她身旁那俩刚爬起的走狗:“娘娘贵为昭仪,臣女自当恭敬。”
她是想在君王心中立个率真恣意的形象,倒不是真疯了,童氏好歹是后宫嫔妃,位分且不低,凭圣上对她那几分纵容,只生口角还好辩驳,若真动了手,既是触犯龙颜,更送着机会给童氏害她。
光吓吓还是能:“可若娘娘太过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臣女在关外长大,规矩没有,身上只有些拳脚功夫。”
童昭仪誓要撕烂她的嘴!
被脑筋快的青萝拦下:“你便是在天外长大,进了宫也得守宫里的规矩,或是言小姐觉得…皇上会将对贵君的宠爱分给您这么个目无尊卑礼数的东西。”
话直戳言殊心窝子。
“皇上自是看不上。”童昭仪读懂暗示,又看青萝和奴才护回身前,瞬间恢复底气:“就不知让贵君晓得,某人可有得活?”
“臣女倒以为贵君心善,若知臣女仰慕皇上,侍寝之时能准臣女在床前伺候。”言殊眼看四下无人,便不藏着野心,再瞧童昭仪几个惊到失语,笑着走近,轻飘飘吐狂言:“再说了,皇上龙根上也没刻周祁名字,怎就认了主呢?”
继而挑衅行个礼,绕过几人离去。
…
“青萝。”童昭仪除却入宫时习过侍寝规矩,平日连禁书都没读过,莫谈是开荤口,乍听言殊癔语不够,竟将那器物挂到嘴边,还当是自己听错了:“她方才说什么?”
便听青萝没得脸说。
“她是变态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