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陵也不喊平身,睥睨沈寰半晌,转看向那护卫:“周未让你来的?”
“是。”
受问事因属实道过,就看君王起身,缓缓走到自己近前:“证实沈寰身份?”
‘这老丈人倒是权重,查人查到他头上来了,还有这狗暗卫‘
“嫌朕俸禄给的少了,叫花子似的去问人借?”
“属下不敢!”沈寰身跪更低,斗胆揣测君王此话意思:皇帝的奴才问个外臣借钱,无疑是打主子的脸,暗射主子抠搜,苛待手底下的人,大不敬之罪。
当君王是怒龙颜受损,悔愧叩首,自请主子降罪。
褚君陵却不忙,问沈寰借那三百两去做甚。
君王语气莫测,喜怒就更难辨,护卫顶受眼慑,遭此威势箍住命喉,气息短窒,后望其移步,转走向沈寰处,如蒙大赦懈下呼吸,手脚尽僵,全靠额抵着地支撑周身力量。
沈寰领见惯,情况比那护卫稍体面些,闻主子让身体跪直,奉令抬头,即对上君王一脸凛色:“借款用处,何故找上周未,今日去向及所为,朕不想听半句废话。”
“是。”
沈寰未敢耽搁,言为答谢景南恩情,手头银两不够,发愁时碰巧误撞到周未,心犯糊涂求助,再就有眼下之事。
“这么巧?”
“属下句句属实,不敢隐瞒主子。”
褚君陵并非真疑心,亦清楚这暗卫没动歪心的胆子,周未就更不会,要说两人密谋有个什么,还真难猜。
不甚在意话中虚实,只看沈寰答个谢花去三百两,嗤他句大方,再闻是给那倌奴的赎身钱,嗤之更甚:“为个贱奴闹到朕跟前,还要朕为你证实身份,你好大的脸。”
“属下该死!”
“死?”褚君陵眼更冷戾:“暗卫私自往来朝臣,岂止一死?”
违矩于人前自曝身份,就为借钱救个娼子,好一场感天动地的隔世情分!
沈寰心知难逃,听主子意,酷刑加身定是难免,撑不撑得过更难料,想及今日作为,说不上后不后悔,这条命捏在主子手中,所犯形同叛主之罪,不敢求活路,只趁当下命在,口尚能言,有两遗愿相求。
“望主子成全!”
褚君陵难得反思:他对这暗卫宽容过头了?
还是免沈寰这几回罚,让这狗东西错觉得了免死金牌,敢同他蹬鼻子上脸的提要求。
“朕近来太仁慈,还是你自觉在朕心中特殊,有得寸进尺的倚仗?”
第245章该谢的是你主母
前世子嗣问题得靠沈寰解决,褚君陵这辈子还打算这么搞,遂才对这便宜皇弟稍显仁厚,沈寰要敢再这么放肆,这人也不是非留不可。
’求他不算,还两件,厚脸皮的东西。‘
噤了沈寰要解释的嘴,任他惶恐,目光投回到那护卫身上,赦令其起身:“周未嘱你来仅是为这个,可有别事?”
“谢主隆恩。”护卫小心站起,恐犯忌讳,未敢直立与君王平肩,摧眉折腰,恭敬回褚君陵话:“将军吩咐,若此人身份是假,则交皇上定夺,若真是皇上暗卫,银子借与其否,亦照皇上旨意。”
褚君陵嫌沈寰惧不到位,有心吓他破回胆,一语多意:“真假可不好说,这狗东西之前是朕暗卫,此时往后就不知了。”
果真见沈寰惊恐万状仰起头来,瞳孔都缩了缩:“主子?!”
“怎么,”冷问沈寰脸上是什么表情:“屡行悖令,还想朕将你留着?”
“属下不敢。”急求君王杀罚都能,独莫弃任:“属下甘愿受死,但求主子以它罪论处、”
“沈寰。”褚君陵嘴角轻抬,笑着将人打入深渊:“朕何会留条叛主的狗?”
待人周身裹满死寂,神尽无望,缓才问他遗愿是哪两样,道念沈寰为他出生入死多年,有点苦劳在身,眼下自个心情不错,或可酌情恩准。
见其如死灰般没个反应,如是冷笑,抬脚揣上沈寰肩膛,毫不收敛力道,将仍处于落魄状态的暗卫踢出去多远,一点没念对方劳苦的意思:“爬回来。”
“是。”沈寰硬撑起身,丢的魂让君王这一脚寻回几丝,紧尝喉中腥甜,知害内伤,怕脏主子地方,趁血涌上口前咽回腹中,膝行欲跪回方才位置,闻君王之令恭顺应是,得其点足暗示,四肢着地赶爬至他脚前:“谢主子惩教。”
褚君陵轻嗯声,算是满意:“趁朕反悔前,有话就赶紧提。”
沈寰当再无法挽回,先替景南求了留在将军府的事,等轮到自己,虔卑望向君王:“敢问主子,会如何处置属下。”
闻其唬让自己将堂中刑罚尽挨个遍,叩首谢恩:“属下认罚,乞求主子,倘若属下刑尽未死,命得以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