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同事越看越觉得不对。
很怪,非常怪。他们的后勤部同事在老老实实看琴键,钢琴师在看他们的好同事。
看了半天,有个人忍不住转头对程向小小声说:“不是你看他那眼神……那正常吗?”
程向虽然至今单身,但不代表他眼瞎,看不出来那个明显到根本忽视不了的眼神。
正常个屁。
脑子转了半天,他最后只剩下一个和之前一样的想法,还好今天陆教官不在这。
要是人在这,很难想场面有多厉害。
“咔。”
旁边传来一声响,很轻的一声,在空间里突兀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被咬碎的声音。
还能闻到一点冰凉的薄荷味,好像是薄荷糖,但凉得更明显一些。
程向转头,看到了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靠座椅边上的人。
穿着身黑色作战服,紧实的手臂上带着红色不明液体,眉骨和鼻梁英挺,一双暗红瞳孔隐在光下,同样看着舞台的方向,看不出情绪。
看不出情绪,但听刚才的响动,人嘴里的薄荷糖应该是已经被咬得四分五裂。
一直盯着人看不太礼貌,程向收回视线。
“……”等等。
重新再转头看回去,看到的依旧是一张之前见过一次的很有辨识度的脸。
这下终于意识到什么,他眼尾狠狠一抖,“……嗯?”
舒缓的钢琴声里,几个同事依旧在悄悄猜今天这钢琴师是什么意思,没人理解程向的瞳孔地震和瞬时运转速度打败全国99%的大脑。
旁边的人在跟他说话,在多次说话后得不到回复后一转头,结果一眼看到了靠边上的人,高兴地表演了一个原地僵硬。
一群人的无声交流,突然少了两个人,其余人察觉到什么异常,于是跟着转头看过来。
“……”
不开玩笑,几个战斗科的人差点掉凳,身体也迅速站得板正,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鼻子已经条件反射不敢呼气,惊恐的视线转向原本说是去接接替工作的人的临时小队长。
——这到底是接了什么人过来啊!
临时小队长搁边上站着,接收到了他们的视线,但依旧选择保持沉默。
他只是接到通知然后去接一下人,也没想到接人变迎大佛。
甚至只有他一个人去接,这些人永远不知道他这一路走得有多艰难。
对方本来就个高腿长,走路跟带风一样,他还得小跑才能跟得上,因为压迫感太强也不敢跟着搭话,这么一路安静地小跑过来,像什么新时代小厮。
想继续观察台上的情况,又忽略不了边上新出现的人,一首钢琴曲,就几分钟时间,这几分钟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一直用眼尾余光注意着旁边的情况的一众人看到只一直盯着台上看的陆总教官动了。
从靠着的座位上起身,他没有走舞台一侧的楼梯,直接抬脚跳上舞台,裤腿鼓动,发出一阵细碎的破空声。
剩下的一点声音在大厅里盘旋,最终消失。
温桓起身,低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人和其落在琴键还没收回的手。
这种一起弹琴的方法这是很久之前经常用的,一个让没有音乐细胞的人也很能有参与感的方法。
落在琴键上的手冷白,和黑色琴键对比鲜明,看着像是毫无防备,可以轻易握住。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弯下腰,他伸手去够落在琴键上的手。对方像是在走神,没有像上次一样及时把手揣回自己兜里。
很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点似乎和琴键一样冰凉的触感。
“……”
在碰上的前一瞬间,一阵响动后是脚步声,他眼看着落在琴键上的手被其他人握住,并被带着藏在了人身后。
弯下的腰还没直起,他抬眼看向莫名出现在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