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项柰说完就踢了踢身边的人。
被开机的习稳,死一般回答:“稳定的稳。”
“哦。”
这个哦藏满了项柰的遗憾,习稳动了动耳尖,没有再说话。
他没有死成,好累啊,还是死一死比较好。
“习稳,你为什么不想活啊?”
“被辞,死一死。”
好累,说话也这么累,死一死就好了。
习稳想着,想要爬起来再跳一次,但是,从精神深处传来的疲惫死死压着他,他不想动了。
项柰:……
看来,这个老社畜加班加到疯了。
项柰踢了踢习稳的,“回家吧,在这里睡觉会着凉。”
习稳躺死。
“说真的,睡久了寒气入骨,会得那什么……什么病。”
习稳躺死。
“习稳,你睡着了吗?”
项柰再次踢了踢对方,希望能够通过这个动作开启习稳。
习稳继续躺死。
项柰揉了揉自己七彩的头发,丈量一下习稳的大小,发现他公主抱不起来,背可能也很吃力,索性,起身放弃管习稳。
拿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了。
项柰觉得自己救了他一命已经是出于人道主义了,现在对方死活要在这里睡觉,他也管不着。
爬起来,把手机揣兜里,项柰转身离开。
十分钟后,项柰又回来了。
该死的道德感作祟,他扯着人,把人背起来。因为习稳太高,致使习稳双脚落地。全身瘫软的习稳脚耷拉着,项柰像是真背着一个尸体一样,一步一步朝习稳家走去。
没走几步,他喘的跟一条狗一样。
项柰憋着一口气,背着人慢慢地挪。
习稳叹气也不想叹了,理智上告诉自己,最好从这个叫项柰的人身上下来,但是,他的身体像是罢工一样,不受控制,只能任由对方把他拖回家门口。
水泥地,磨脚,过程中,难免会磕磕碰碰,习稳感觉不到疼一样,也不说话。
耳边是项柰念念叨叨的声音,太奇怪了,他又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知道他家地址,知道他家钥匙放的地方,还好心把他送到了床上。
甚至,现在帮他脱衣服!
习稳缓慢掀起眼皮,光是这一个动作就累得不行,他看着光下的人,先是被七彩斑斓的头闪了眼,然后才注意到这个人貌似是邻居嘴里那个不学好的小混混。
听说,他死爹又死妈,被亲姑姑赶了出来,露宿街头,网吧,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整天跟一群精神小伙混在一起,偷鸡猫狗。
所以,现在是偷到他家里了吗?
那可真抱歉了,他家什么都没有,他身上的钱不超过五百,勤勤恳恳工作的工资被扣着,说是年终一起发。
他有多久没发工资了?
……不记得了。
算了,毁灭吧。
习稳又闭上了眼睛。
项柰嘴角一抽,像是操控布偶一样,给人把外套扒了,对了,还有鞋,然后把人往床中央一推,抖开被子,把人一盖,就离开了卧室。
原本打算找小弟挤一挤,那个网吧翻新,油漆味太重了,睡一半觉得他能原地去世。但,谁知道,没走几步路,远远看到了站在河边思考人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