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直穿行到极远的地方,前面有一座湖心亭,周围芦花白压压一片,瑟瑟地被风吹得舞动。“小主咱们歇歇,今日采得荷花尽够了。”安陵容放下棹,本想划到不远处亭子里,但一想上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便懒得动了。她坐在船头,摘去脚上的绣鞋,除去袜子,伸出一双嫩白如笋的脚,撩着水面唏嘘。“唔——凉爽——”安陵容享受地眯了眯眼睛,笑的开怀。--------------------作者有话要说:这辈子是圆明园的游客,下辈子可以当个导游。他跟上来了宝莺也跟着笑道:“奴婢觉得小主在这儿比在宫中活泼。”“宫里规矩大,整日战战兢兢,也没个好去处,人也像木头一般。”宝莺连连点头同意,“可不是,难怪小主喜欢这地方。”安陵容半躺在船上,瞧着满眼荷叶,伸手折了其中一片盖在脸上,只觉凉滋滋的爽快。“小主。”“嗯?”“奴婢剥了莲子。”安陵容坐起,船身摇晃了几下,她接过莲子连带着苦涩的莲心一同吃了。清苦的味道弥漫在舌尖,让她略略皱了皱眉心,想到了另一物,“苦杏仁味道更好一点。”说罢又丢进嘴里一颗。吃了会儿莲子,安陵容拿起奖站起来,“坐稳了,咱们去那个湖心亭瞧瞧。”“小主,这时候不早了。”“早着呢。”夕阳的柔波照在湖面上,将湖水染成了橙红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宛转清脆的歌声被风送到了远处,庭中歇觉的人忽然坐起来,远远瞧见一人划着小船而来。歌声近了,人影越来越清晰,船上的女子嬉笑着,声音脆的像是手指便能掐出水的莲子。“怎么这么多芦花!”二人拨开芦花,划过芦荻,找到了停泊处,一抬头,正对上一张顽皮的脸,那双黑亮眼里带着顽劣之意。“你怎么在这儿?”他语调带着几分调侃,“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视线落在她赤着的脚上,他脸蓦地一红,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安陵容没说话,只撑着船篙往回走。“哎,等等!等等!”“白鹭!”安陵容懒得搭理他,宝莺忽道:“小主!他跟上来了!”安陵容扭头,只见他立在船头,不住喊她,他身后的小太监飞快地划动双桨,追上来。这是做什么?安陵容摆着双臂,越发卖力摇其船橹,很快与他们拉开距离,不料对方也加快了划动。“你等等!”安陵容懒得理会他,后面传来少年咋咋呼呼的声音,“你让开,我来!”两人在湖中竞赛起来,安陵容水性好,划船也快,但到底数年不划,比不上少年,很快便给他追到了。“宝莺,快泼水!”“奴婢,奴婢不敢。”宝莺想到小主说他贵不可言,哪里有这个胆子。“你不帮我是不是?”“帮,奴婢帮!”说着便用荷叶舀了一斗水朝着那个小太监泼去。“哎你做什么!”小太监疾呼。“快,宝莺!”“哎!”宝莺脆声一应,立刻又舀了一斗水朝着撑船的人泼去。少年躲了躲,“李玉,你傻了?!”“哎奴才在!”那小太监立刻学着宝莺的样子朝着对方泼去。安陵容划到荷花中,少年也跟着闯进花中,二人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你跟着我做什么!”那头李玉和宝莺两人你砸过来我砸过去,一个不饶一个。“本来是要同你说声对不住,现在嘛,为了玩儿。”安陵容想起这事儿就生气,“别跟着我!你最好走远点儿。”“好啊,只要你能跑得过我。”他耍赖道,既天真又恶劣。安陵容划了个圈,调转船头,拦住了他,冲他笑了笑,猛地划动船桨,蓄足了力朝着他所在的船撞去。“哎你!”“咚隆”一声,船身相撞,宝莺和李玉皆是一晃,少年亦身体摇摆差点扑到,“哎哎!”--------------------作者有话要说:没了,最后一章。我得缓缓,停一停。这是什么孽缘安陵容后退一尺,继续蓄力朝着他冲去,对方措手不及。她嘴角一勾靠近他,“怕了吗?”“哼,这算什么?”少年不屑一笑,安陵容冲他笑了笑,忽而,指着远处惊呼:“白鹭,好多白鹭!”三人齐齐转头,安陵容嘴角勾了勾,一桨将少年拍进了水中。只听“扑通”一声,人便栽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