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闭上眼,感受着这亲近的风,深吸一口气后,感觉仿佛这么久以来的负面情绪都在风中如烟消云散。
因为吴筱念找的人实在给力,桑芜比约定的时间到的早很多。她指挥几人将桌子搬进了主色调极其简约,又略带中式风情的别墅里。
可直到搬完那张桌子,她也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进退两难的时候,她只好想着找管家借口水喝,管家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女性,语气亲切,叫她在客厅坐着等会儿。
刚坐下,手边就摸到一本书,下意识看过去时,只瞧见什么“玫瑰”“偏爱”等字眼,封面粉粉嫩嫩的,与当下的中式布置的环境风格格格不入。
寻思不能窥探别人的隐私的同时,管家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桑小姐,您请喝。”
“多谢。”这可是拖延时间的最后机会了,所以她喝水喝得极慢,实在拖不下去时,才将水一饮而下,继续问,“我想请问仲先生……”
话未说完,一道声音就从门口传来:“吴婶,麻烦你去备一壶银针,待会儿送到二楼。”
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不疾不徐的,像是在极力让自己平缓下来。
桑芜循声看去,一道熟悉身影映入眼眶,来人双目深邃,眉头微蹙,发丝微乱,与前几次会面的严谨相比,今日却莫名多了些松弛感。
跟在身后的赵叔更是一脸急促,甚至还有些粗喘着气,也不晓得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站起身,微笑问好:“仲先生好,”微微侧腰歪头去看赵叔,“赵叔也好。”
礼貌又周道,细致却疏离。
仲司砚抿唇,似乎在隐忍什么,微微颔首,“嗯”了一声,在将将的平缓中染上了一丝冷淡,仿佛那壶清爽的银针已经入喉一般。
反而是赵叔,笑着迎了上来,别提有多热情了:“桑小姐,今天您来得还挺及时。”
“嗯。”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她只好赔笑,“路况好,所以提前了些,打搅了。”
“没事没事。”赵叔也笑着回应。
谁敢说有事啊?老板都没开口呢。
不过是自己听老婆说了句桑小姐送货到了,仲总刚到公司楼下就要急急忙忙赶回来,可能是怕对方送次货?
赵叔如此想着,还去一楼书房看了一眼那方明式木桌,成色的确好,漆面也光滑均匀,简约中不失大气。
难怪呢。
趁着这个空档,桑芜迅速直截了当地同仲司砚说明来意:“仲总,恕我冒昧,”她侧着走到对方身前,“您上次关于结婚的提议,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为我上次不成熟的言论先向您道歉。”
“或许……您还有考虑我的意向?”
她有些局促,借着道歉的由头,微微颔首,盯着那枚袖扣细细看着,恍然竟觉得越来越熟悉。
以至于这番言论一出来,并没有看到对面的人那惊讶的样子。
两人靠得近,今日她的穿着也极其休闲,柔顺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耳后,耷拉在细白的脖颈边,还隐隐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他紧紧盯着她,双眼微微眯起,眸中浮现出不可名状的迷离。
不过说实话,他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本也没想好见到她要说什么,毕竟他这两天并没有学习到什么有用的知识。
他暗自长舒一口气,淡定道:“桑小姐,我们楼上聊吧。”
有求于人的她当然是没意见的,跟上对方的脚步,快到楼梯口时,对方突然停下脚步,她好在反应快及时刹住车,才没撞上人家。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见赵叔正好从那边过来,仲司砚偏头吩咐道:“赵叔,让吴婶以后看完书不要乱放。”
赵叔看了一眼沙发,立马就明白过来,觉得有些赫然,毕竟自己平时也陪着老婆看,连忙应着“哎,好嘞”,而后急忙走过去将书收了起来。
她自然不在意这个小插曲,只觉得对方在生活中也很严谨,对于书本摆放的位置也有要求。
那壶银针在她屁股还没将凳子坐热的时候,就送了进来,在茶杯满好茶后,吴婶才退了出去。
她端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一入喉,便香气四溢,清润醇和感在口腔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