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分明的两支军队将兰凯斯特围得密不透风。
严楫走出星舰,那张不笑也自带三分笑意的脸现在一片肃杀。他抬起枪口,对向守卫这幢房子的卫兵,命令道:“让开。”
卫兵被这凌厉的威压镇住,不过僵硬片刻,立马就被严楫身后的军士夺下武装。
严楫一脚踢开兰凯斯特的大门。
他匆匆穿过层层回廊,径直走向一扇紧闭的门。
在他拧开门把手之前,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露出安德烈那张苍白的脸。
严楫毫不留情,一拳向那张憔悴的脸挥去。
安德烈没有躲,他硬生生抗下来自S级Alpha充满怒气的一击,嘴角随即溢出一丝鲜血。
严楫敌视着他:“让开,我要带他走。”
这句话终于刺激到幽魂一样的安德烈。
他慢慢抬头,眼中似乎有火星被点燃炸开。他轻声质问:“你凭什么?”
“就凭你根本保护不了他。”
见安德烈仍旧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严楫脱下手套,拔出腰间配枪随意扔出去,曲起双臂微微弓背,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来打一场。我赢了,你放他走。”
安德烈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讽道:“你不可能赢。我的等级比你更高。”
严楫冷笑,开出一个诱人的赌注:“如果我输了,你可以再杀我一次。”
顷刻间他们便缠斗在一起。每一拳砸下都如同炮弹落地,每一招攻击都直冲对方死穴。曾经因为互相了解而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现在也因为互相了解,彼此都拼命将对方一步步逼入死地。
最后严楫被安德烈抓住破绽,一个肘击凶猛地撞上胸口。心脏几欲破碎的疼痛让严楫后退几步,安德烈没有丝毫犹豫,又是一拳狠狠砸向他的小腹。
严楫跪倒在地。一只手牢牢掐住他的脖子,心脏处和喉间传来的压迫在向他飞速宣布生命的倒计时。
在沙漏走到尽头的那一刻,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严楫……”
安德烈猝然松手。
钟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在极度的宁静与平和之下,时间的流逝根本无法察觉。直到耳边越来越嘈杂,亮光在眼前闪过又消失,他才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那样,在疼痛和迷惘之中稍微清醒过来。
他没有办法自己坐起来,眼前也是一片黑暗。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确定不是房间里没有开灯,而是他的视觉受到了损伤。
毒酒不仅侵蚀了他的视神经,还影响了他的声带和听觉。
他试图发出一点声音,但随之传来的是喉间的剧痛。他像是被装进一个罐子里,耳边所有声音都听得不甚分明。
“严楫……”
他费力向旁边摸索着,有人先一步拉住他的手:“我在。”
这是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像被人故意划伤的、粗粝的旧唱片。但钟情听不出区别,或者这个时候的他根本意识不到区别。
他只能意识到这个人身上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
他挣脱开那人的手,向其他方向摸索过去,想要找到能安抚自己的东西,嘴里却仍下意识轻声喃喃着:
“严楫……严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