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先前在家念书,并不知你已经来了虔渊州,如今官家开恩科,我出了家门才知晓虔渊州开了一家含萃楼,于是……”罗衔玉时隔多日,再次看到秦见君,也还是觉得心动,说话都有些磕巴。
秦见君心不在焉地撑着脑袋,连眼神都未给他一个,而是盯着窗外的街道。
“嗯……祝你科考顺利。”她懒懒道。
罗衔玉不是傻子,当初隔着帷幔他便觉得秦见君的情郎不是一般人。
这几日从家中走出来,才听闻秦见君与裴眠定亲又退亲的消息,尤其裴眠出海之事近日在虔渊州传得沸沸扬扬,他便下意识觉得是裴眠对不起秦见君。
“你……你别伤心……若是我科考顺利,定能博取功名,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比裴大人差……”
听他提起裴眠,秦见君这才将脑袋转过去,看着他。
秦见君的眸子还是如往常一样黑白分明、水润清亮,看得罗衔玉心头悸动不已。
“我们没可能。”她的声音听着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入罗衔玉的心中。
他低下头,默了好一会儿,又问:“即便……即便裴大人回不来也……”
“嗯。”秦见君打断了他的话,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她对“裴眠可能回不来”这件事十分敏感,若是他真的回不来,自己会抱憾终身的。
罗衔玉还想要说什么,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秦见君顺势起身下楼,看见与罗衔玉一同来的那位书生正拉着冯莲,冯莲挣扎不掉,不小心撞上了桌子,这才发出了声响。
秦见君上前挥开戴鸣的手,蹙眉道:“你做什么?”
戴鸣目光仍黏在冯莲身上,开口道:“我与她是旧识,想同她说两句。”
秦见君去看冯莲的表情,她眼中含泪,朝秦见君摇了摇头。
“她不想跟你说话。”秦见君撂下这句话便拉着冯莲离开了。
一直到进了酿酒的酒库,秦见君才松开冯莲的手,替她擦了眼泪。
“他就是那个书生?叫……”秦见君蹙眉,她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玩弄冯莲感情的书生是何姓名了。
“戴鸣……”冯莲吸了吸鼻子,自病过一场后,她脸上的婴儿肥便再未养回来过,如今看着倒是去了稚气,多了成熟韵味,样貌更出挑了。
“对,戴鸣……”秦见君问她,“哭什么?你还想着他?”
冯莲摇摇头,抽泣道:“不想了,只是见了他……又想起旧事……”
秦见君叹了口气道:“那以后不见他了,他是来赶考的,考完就走了。”
冯莲点点头,抬手抹了把脸,眼泪糊得到处都是,秦见君无奈地取出手帕,给她轻轻擦拭。
“你是真不想他了,还是应付我的?”秦见君不放心。
冯莲使劲摇头,正色道:“真不想了,男人有什么好的?自从跟了你,我靠着双手赚钱,想穿什么、想吃什么,都能买得起,要男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