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如今虽在家中静养,可在虔渊州也是说得上话的,你若是诚心想开酒楼,就该已经打听清楚了,虔渊州这几家大酒楼背靠着谁……”
能背靠着谁?自然是背靠着赵广涵。
裴眠虽自小在虔渊州长大,但一心扑在官场上,对经商之事并不热衷,如今虔渊州大半的餐饮产业都在赵广涵的掌控下……
秦见君在心中盘算,如今赵广涵虽说是被官家软禁在府中,但府中小厮却来去自如,还能当街将自己“请”来赵府,足可见赵广涵之猖狂。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以后赵广涵倒了,他名下的产业也会因为他的话而记恨自己,她想在虔渊州开酒楼会十分麻烦。
但是退亲……裴眠会如何想?
秦见君在心中默算了手头余下的银钱,全部压上去才能将酒楼开起来,是绝经不住赵广涵打压的……
见她犹豫,赵广涵便又添了把火道:“秦小娘是个聪明人,否则也无法将含萃楼在绵州开得风生水起。”
结合这几日的情形来看,赵广涵倒台只是时间问题,但难就难在这个时间,秦见君耗不起。
铺子的租金给了,装修也接近尾声,连食材货源都谈好了,这会儿停摆,便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她赔不起。
“老爷。”这次小厮的步伐紧迫了些,也不再附耳了,急道,“裴大人带人堵在府门前,扬言要闯进来。”
赵广涵似是早已料到,不慌不忙地挥退小厮,对秦见君道:“时不我待,秦小娘要早做抉择,本官要在三日之内看见诚意。”说着,他假意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请回吧。”
秦见君地出了赵府,裴眠便立刻上前拉住她上下打量。
“我没事,就是聊了两句。”秦见君怕他担心,忙道。
裴眠还是不放心地上下看了几遍,这才让秦见君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队伍中袁分紧攥的拳头松开,松了口气,转身离开,果然一到客栈就被袁芽缠住了。
“姐姐如何了?”她满眼担心。
“无事,被裴大人带走了。”
袁芽听了,骤然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还在轻拍胸口,喃喃道:“没事就好了……”她想起什么似的,又问,“赵广涵把姐姐绑去做什么?”
袁分摇了摇头。
天黑了,裴府上下却灯火通明,直到马车停在了府门前。
秦见君甫一下车便被方涟拉住了手:“受伤没?”
秦见君摇摇头,抬头看着裴府门口站着的下人们,又低头看向方涟——她正蹙眉检查着秦见君身上有无伤口,一如赵府门前的裴眠。
“回家吧。”裴礼卿的声音传来,秦见君这才发觉他一直站在一旁,脸上表情并不好。
裴礼卿向来温和淡然,鲜少见他带着怒意的模样,秦见君愣了愣。
方涟喊着齐冬青给秦见君仔细看了看,确定她没受伤,这才放她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