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已染灰,书架上的藏书倒是干干净净,许多书本的边角泛了白,但依旧码放的整整齐齐。
一看就知道屋子主人很爱惜它的书,而且经常翻阅。
江瑶随手抄起一本书,翻了翻,里面写着符箓术,五行法之类的东西,就在她拿起第二本时。
手下摸到一块硬物,不像书,更像是一个机关。
往下一摁,只见书架缓缓往旁侧挪去,里面竟是一间暗室,无门无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江瑶捏紧鼻子,点燃桌上的烛灯走入室内,举灯往四周探看。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只叫人头皮发麻。
暗室内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有斧钺,刀锯,钻凿还有覆满铁刺的脑箍,墙壁上嵌着手腕粗的铁锁链,链子上甚至还残留肉末血渣。
也不知是哪只倒霉的妖怪,把小命折在这里。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后又传来如丝如缕的凄婉哭声。
借着烛火一照,竟是个姑娘,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穿件白衣服,面颊挂着两行清泪,正趴在门角上看她。
江瑶被冷不丁出现的人影吓住,“你是?”
姑娘哭声怯怯,“姐姐,你能带我出去吗?我好像迷路了。”
见江瑶犹豫,解释道,“我和朋友一块踢毽子,谁知毽子落进竹林里,我找啊找,不知为何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着,掏出手里的鸡毛毽子。
“没问题,不过咱俩先出去吧。”江瑶说道。
待在这里,始终不安全。
姑娘倒也听话,点了点头,跟着她一块儿绕出院子,两人摸索半天,发现这里并无出口。
唯有经过监牢,按原路返回。
江瑶刚抬脚要走,那姑娘就拉住她,声色颤抖道,“我害怕。”
望着漆黑的甬道,江瑶笑了笑,安慰她:“别怕,有我在。”
“真的吗?如此便多谢你。”姑娘眼睛忽亮,感激道。
两人走进甬道,熟悉的阴湿气息再次袭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里面的空气比来之前似乎更冷上几分,像是忽然从初秋到凛冬,彻骨凉意直直往衣襟钻。
黑暗中肩膀上一沉,姑娘压了上来,似乎也是冷的不行,“姐姐我好冷,你冷不冷?”
江瑶晃亮火褶子,撇头一看,少女的脸冻得毫无血色,像一张苍白的纸,连眼珠也蒙上一层浑浊的雾。
看见这张脸,她莫名联想到果冻。
对,整张脸像一团融化的果冻浆糊。
这时江瑶才注意到她穿的极少。
轻飘飘的白裙子裹着瘦弱的身体,整个人好似一枝弱不禁风的杨柳,随手一折就断掉。
“穿这么少能不冷吗?”
江瑶解下外套给她披上,从胸前的盘扣一直系到脚脖子。
忽然手一顿,停住。
她发现,姑娘裙子下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