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过去,掉下来的人像有一点反应,但很快又睡着了。庄齐拍了他两下,想让他自己起来,但这一回唐纳言睡得太沉,没醒。
没办法,庄齐半跪在了地毯上,两只手抱住唐纳言的肩膀,试图靠蛮力把他拽起来。
但面对这么高大的身形,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弄了半天,非但没有成功,庄齐还在最后发力的时刻,被她哥抬起的一只腿反制,将她压在了地毯上。
“哥,哥。”庄齐动弹不得,着急地,接连喊了两声。
而身侧的人不为所动,反而伸出手抱住了她,习惯性地扣在怀里。
唐纳言闭着眼,用额头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说别闹。
庄齐感到空前的紧张,指甲深深嵌在掌心里。
她的手握成拳,死死地攥紧了,一下都不敢乱动。
她大幅度地吞咽了一下,体内钻出一股隐晦的痒。
庄齐想到他们小时候,哥哥说午睡起来带她去博物馆,等得太久了,就故意去挠他的痒,他也是这样,蹙着眉头把她抱到身上,说别闹,再等一下。
她心想,哥哥八成是醉糊涂了。
自己不是七岁九岁,而是十九岁。
早就过了书上所说的,男女不同席的年纪。
但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刚停了一场阵雨的丛林,清新又湿润的木质尾调,一点温柔的清凉感。
庄齐闭了闭眼,在他的气味里镇定下来,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可他的呼吸近在眼前,反复令她想起刚才荒谬的臆想。
就亲一下。
就小小地亲一下好了,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没关系的。
心里有道阴暗的声音这么鼓励她说。
庄齐鬼使神差的靠近了一点点。
夜深星稀,流水般的月色从窗户里泄进来,照见她一张一翕的粉嫩的嘴唇。
庄齐最终大胆冒进地吻了下去。
她揣着少女的满腔心事,递上了一个极虔诚的吻,兴奋激动到手抖。
贴上哥哥的那个瞬间,庄齐仿佛看见清溪两侧的桃树上开满了花。
东风一吹,花瓣摇摇晃晃的,洒落在她的面前,下了场迷人眼的乱雨。
后来唐纳言松了劲,庄齐忙不迭地爬走了,手脚并用,一下退化为四肢动物。
她的脸色颓唐而不安,迅速离开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走出唐纳言房间时,庄齐重重地闭了一下眼,泪水滑落到下颌。
她知道,她做了非常错的事情。
庄齐也在心里鄙夷这样可耻的行为。
但更令人厌恶的,是把控不好汹涌情感的自己。
她因此一夜都没睡好。
隔天一早,庄齐就收拾了一箱子衣服,趁她哥哥还没醒,连辛伯也没有叫,自己打车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