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车在雪山中穿梭,素纱遮挡了刺眼的雪光但并不影响视线,再看向群山时之前产生的冰冷之感已经退散。
宝车徐徐前进,楚祭酒颇有趣味的看着山谷之中大大小小的部落忙碌,半山腰的牟麦离成熟还略欠了些,山谷中的小平原上牟麦灿金正是收获的时候。
不知不觉楚祭酒就拿雪山中的部落和桑蚕国比较起来,不知是不是他偏爱雪山中部落氛围的原因,如今想来他只觉得桑蚕国上下似乎总有种不正常的焦躁之感。
没多久就到了岑岭的宫殿,冰雪筑成的殿中早有雪山中的精灵奉上雪山特有的灵果灵茶。楚祭酒跟随在明霁身侧,享用过美味后便察觉到上方探来的目光。
是岑岭。
以楚祭酒的聪慧如何会不知现在该是他避嫌的时候。
楚祭酒自然识趣,只是就这么离开也不怎么甘心,眼珠一转就计上心来:“大人,外面的莲花开的极好,祭酒想去看看,请大人准予。”
明霁看着顺从弯腰等自己答复的巫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祭酒’应该是他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有巫随敢在自己面前以名自称。
明霁点头:“去吧!”
楚祭酒应是,退下的时候不怎么明显的拢了拢衣袖,两手环抱在胸前。
明霁敛目,眼角扫到他那副模样。
等大门关上,宫殿成为完全封闭的存在,明霁听着岑岭的话,搭在桌沿上的指尖微动,一抹灵光从他指尖悄然消失。
冰雪宫殿位于雪山最高的山峰之上,殿外不时吹来一阵裹挟着冰粒的寒风,静候的楚祭酒虽然是魂体,被这凛冽的风一吹也不免觉得寒冷。
“不愧是神栖之地,这风真厉害。”楚祭酒嘀咕,这下他是真的拢紧了衣袖,几步走到柱子之后借着粗壮的石柱才阻挡了寒风。
宫殿门前就是雪崖,崖壁凹陷处生长着一片雪莲花,嫩黄的花瓣在寒风中颤抖着,可怜可爱。
楚祭酒探出头仔细瞧着雪莲花根,他知道雪莲花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只生长在雪线附近,眼前石壁上生出的这一大片怕是岑岭的手笔。
系在眼睛上的薄纱被风吹的肆意飞舞,楚祭酒收回探查雪莲的视线,伸手接住薄纱的尾端凑在眼前细细端详。
刚刚他以名自称,不知大人有没有察觉。若是察觉了,可曾记住他的名字?想必是记住的吧,楚祭酒想:肯定会记住的!
灵力幻化而成的纱带着浅浅的流光,楚祭酒低着头,将那薄纱一角缓缓送入口中,嫩红的唇浅浅含着,偶尔用舌尖舔过,像是在品尝香甜蜜果,细长的眉眼流转着别样的艳丽。
过了半晌,风更大了些,即使在石柱后楚祭酒依然被吹得趔趄,他扶着石柱缓缓坐下整个人都靠在柱子上,唇间的薄纱因为仰头的动作变得紧绷,衣领间露出来的喉结滑动一下,薄纱便从唇间落了下来。
“大人的灵力也不甜嘛!”楚祭酒嘟囔一句,他以为那么好看的薄纱,尝着也应该是果露一样的香甜才对,谁知却是没滋没味的,这让他有些失望。手指攥着薄纱泄愤似的轻轻拉扯,像是在出气一般。
他也的确在出气,从宫殿退出来时那一番举动是他故意而为,为的不过是试探自己在明霁心里的地位,而只看他如今还在这石柱下瑟缩着,便可知这试探的结果并不如他的意。
高高在上的神明,偶尔眷顾蝼蚁已经是极幸运的事。那蝼蚁怎么敢奢望得到更多的眷顾呢?
楚祭酒自恃自己是那蝼蚁中颇为特殊的一个,却也知道如今种种情绪不过是他背着明霁才敢显露出来,若是当着面,必然连半分都不会放肆的。
山风呼啸,楚祭酒一身巫力到底比不过含着灵力的风,身上渐渐发冷,这是魂体内巫力流失的过多的征兆。
楚祭酒靠在石柱上的姿势变成了环抱双膝缩成一团,手指却还不安分的在薄纱上写着‘明霁’两个字,不用巫力,写出来的巫文也特意减了笔画,免得被明霁察觉。
一遍遍写着,就像把那位神明大人也刻在了指尖,楚祭酒唇角不由得带上了浅淡的笑容,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意趣。
正准备写第十一遍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大罩子,将楚祭酒从头到尾罩了个结结实实。等他从大罩子底下钻出来,才发现那是一块厚实的毯子,毛绒绒的,雪一样白,足够把他从头包到脚还大上一圈。
楚祭酒抬头看了看四周,见那宫殿大门依旧关的紧实,便放肆的笑了出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