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瞬间,凤明落到紫衫人身前,提剑刺向对手咽喉,凤明周身空门大开,不避不躲,只想杀人。
紫衫人提剑去挡,却没料到凤明看着削瘦,剑上的力道却不容小觑,仅一个对剑,他就落了下风。他反手一个剑花,剑刃包含内力,刺穿铠甲,凤明肩上登时炸开一朵血花。
凤明置之不理。
紫衫人且战且退,他敌不过这个疯子!这疯子功夫本就略胜他一筹,又受了刺激,疯了一样。
他替瑨王做事只求财,并不卖命。
紫衫人足尖一点,就要逃走。
凤明岂容他走,一人一剑,剑光细细密密,将对手裹得密不透风。
最后时刻,凤明掷出剑,紫衫人侧首避开,那长剑破开长风,铮鸣一声,深深扎在墙上,他提掌劈在凤明胸口,凤明恍若未觉,拼着硬接一掌,也要攥住对手脖子。
凤明缓缓施力,眨眼间将那人颈椎生生捏碎。
紫衫人死后,凤明脱力,跪倒在地,失神看向塌上皇帝。
皇帝死了,景衡的爹死了。他该如何向景衡交代。
凤明猛然一惊,吐出一口鲜血,他方才被仇恨冲晕,竟和那人缠斗起来!
他应该去救皇后的。
凤明站起身去拔墙上的长剑,因用力过度双臂微微发颤,拔了几次才把剑从墙上拔了下来。他倒提长剑,走出寝殿:“皇帝驾崩,守好圣上遗体,我去杀狗贼。”
天光一晃,凤明一阵眩晕,厂卫扶住凤明:“督主。”
凤明丹田剧痛,胸前伤处发闷,他侧首,吐出些许内脏碎块儿,觉得好了些:“我没事。”
他翻身上马:“找到皇后了吗?”
“瑨王挟持了娘娘。”厂卫低下头:“咱们的人围住了瑨王,在微雨台。”
天越来越阴沉。
此处有汉白玉石阶九十九块,顺台阶而上,微雨台几乎与天相接。
瑨王被围上绝路,东厂蛰伏、禁军倒戈,在这场宫变之中,他成为了那只困兽。
他站在高高的微雨台上亲眼看着凤明策马而来。
瑨王居高临下,狞笑道:“凤公公,别来无恙啊。”
凤明勒马:“娘娘呢?”
瑨王大笑,指着凤明身后的几路人马:“你很得人心!太子没来,他们也听你的。”
凤明寒声道:“你免些口舌,没人听你挑拨。”
“好好好!”瑨王连声道:“太子不来,皇子们也不来,反倒推出个太监勤王,是知道救不了皇帝了,派你来领着苦差!”
“皇后娘娘呢?”凤明拔出长剑,指着瑨王:“回答!”
瑨王拍手笑起来,得意极了:“皇后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急坏了吧。来人,把娘娘请上来,可别叫凤公公着急。”
皇后被人推出殿门。她鬓发微乱,神态自若,款款站在微雨台上,端庄华贵,沉声道:“瑨王,你气数尽了。”
凤明松了口气,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参见皇后娘娘”
他身后千万人亦单膝行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道:“众卿平身。”
瑨王看着眼前一幕,目眦尽裂,他费劲心力所求,不过是万人跪拜,山呼万岁。而这一切,一个被他挟持的女人都唾手可得,而他却得不到!
瑨王怒火中烧,一把抓过皇后,凤明猝然起身,大步迈上台阶:
“景文茂!”
瑨王紧紧扯着皇后的凤袍:“你上一个台阶,本王就脱这娘们一件衣服你上来啊。”
凤明拧眉,攥紧拳,缓缓撤步退回台阶之下。
“哈哈哈哈哈”瑨王大笑,就像见到什么此生未见的乐事:“原当你是猛虎,原来不过是只奶猫崽子,本王只要捏着皇后,你就会乖乖听话,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