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光嘴唇紧抿,不屑于在她面前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不屑于在她面前伪装温和有礼,他盯着她的目光冷沉如冰。
她同情地说:“其实我不太喜欢欺负你这种穷鬼,毕竟穷鬼这么穷,就已经很可怜了。”
裴在光胸口终于不断起伏。
他最恨她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还要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他要将她踩在脚下,他要她跪下来求他,他要让她知道惹怒他的代价……
她嚣张地说:“人不犯我我也犯人,人若犯我我更要犯人了……”
“再说了,谁让你说我是妖孽,我这么漂亮,明明就是仙女嘛!”
她恣意地坐在他的墙头,素手撩起帷帽,明媚冲着他笑。
她身后是万丈霞光。
万丈霞光都不如她的笑。
裴在光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停摆了一下
【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又又又心动了哥!】
【刚刚不是挺拽的,大小姐笑笑,他就迷糊了,毕竟长成大小姐这样,冲我笑一笑,我高低得为她杀人又放火。】
【太好笑了,我只注意到白鹤眠那副咬牙切齿的正宫怨夫嘴脸】
第47章
他们从长得像是泡泡形状一样的云底下飞过。
底下高大的楼宇建筑都变得瘦瘦小小,路上行人在纵横交错的街道像只只忙碌的蚂蚁。
又有借力跟着他们飞的黑色鹂鸟,褐黑色羽翼光泽鲜亮,红色鸟喙尖锐笔直。
花满蹊垂头看着几乎静止在身侧的小鸟,惊叹一声:“它们的毛也好漂亮哦。”
白鹤眠警惕地警告趴在他身上的绵软的手又蠢蠢欲动的小姑娘,让她不要再揪人家的毛。
花满蹊生气地揪了下他的硬硬的头发,她说自己很热爱小动物,是很有爱心的,不许冤枉她。
她越想越不高兴:“那我拔你的毛好了!”
白鹤眠差点倒栽葱一样,从高空直直坠下去,头顶一阵疼痛袭来,她的手在他头发里揪来揪去,也不知道拔掉了多少头发,他定睛一看,一大团头发从他眼前落下。
“花满蹊!”
“你知道我尸体是不可能再长头发的吗!”
“是哦,那你到时候岂不是会辣到我的眼睛。”考虑到自己的眼睛,花满蹊终于收回了自己的魔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鹤眠总是感觉自己头顶凉飕飕的,他加快了速度回府,恨不能马上就跑到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尸容尸貌。
回府照镜子,他揽镜自照,暗自神伤。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自己头发稀疏了不少,毕竟他的尸体肯定不可能再长头发了,要是继续掉下去,她肯定会嫌弃自己,抛弃自己的。
从前白鹤眠并不在意自己容貌,多少伤疤他都不介意,不过就是一副皮囊而已。
可他知道自己这位夫人是多么在意容貌的,院子的花草要是长得不好看,都会被她生气地揪掉。
他要是头发都跟被啃了一样,岂不是丑的不能看,外面那些男人都虎视眈眈他的位子。
白鹤眠心里越发焦躁,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脸。
脑中闪过一张有一张面庞。
他也不想做拈酸吃醋之举。
可那些人实在是不要脸,摆明就是要跟他抢老婆。
竹青端了几样糕点进来,悄悄地嫌弃地扫了眼白鹤眠的背影。
也不知道这位将军是什么毛病,整天不是揽镜自照就是浓妆艳抹的,好歹也是将军,至于这么臭美,跟花孔雀似的。
花满蹊净过手,拈了枚赤豆沙糯米糕吃,黏黏的糯米外裹了一层粉,黏了她手指一圈,她一口气吃了好几个,两腮吃得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