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时见他两只手都是湿的,主动上前替他接通了电话,池白的嗓音也从中钻了出来:“陈信醒了,阿秋把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出来了。”
容镜的重点一秒歪:“什么是不该问的?”
池白的回答也跟着歪:“陈信前阵子去男科医院看阳。痿?”
容镜:“……”
少年的脸上落下几道黑线,嘴角抽了抽:“确实不该问。”
他不该问。
下意识摸了下鼻子,微冷的水珠滴在鼻尖上,容镜一扭头将脸埋入谢长时的怀里,用对方的衬衫将鼻尖的这点水渍蹭干净,随后满意后退两步,对池白道:“你说说该问的那些。”
没错过容镜那点小动作的谢长时心底好笑,捏了下他的鼻尖。
另一头,池白也已经开口:“这一次孟鸣来到雁城和陈信碰面,是为了交给陈信一座‘神像’。”
神像?
陡然听到这两个字,容镜的脑海中瞬间便冒出了那个丑陋的令人作呕的法像。
他皱了皱眉:“这座神像有什么重要意义吗?”
“当然。”池白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他看着刚刚记录下来的信息,连眉梢都低垂下来,“听陈信说,洮秭观内部有许多这样的神像,他们日日以生人的鲜血浇灌,祈祷神明降临。”
“哈?”
“你先别惊讶,这个说法是洮秭观忽悠外门弟子的。或许你还记得洮秭观的传闻,他们的建观老祖宗如今已经两百多岁了,所谓的神明降临指的就是他们老祖宗。”
容镜眨了下眼睛,停顿了几秒,分析说:“听你的意思,神明降临就是以神像为媒介进行施法而已?”
“对。”池白应了一声,“但这个神像的样子是以他们老祖宗为原型的。”
容镜:“……他们老祖宗长这么丑?!”
池白心道容镜这反应真不愧是个颜控,随后解释:“都活了两百年多年还没死,难免用点奇奇怪怪的恶心法子,能保持人形就不错了。”
容镜心道那他们家太虚爷爷活得比那老祖宗还长。
但实话实说,他们家太虚爷爷受祖师爷眷顾,确实不是洮秭观老祖宗能相提并论的。
“按照陈信的说法,他们将神像放到了龙脉之下的各个角落污染、破坏龙脉。”池白摸了摸下巴,继续说,“具体数量的话,陈信不清楚,但按照你们玄天观的道士们修复龙脉的速度,起码得千把个吧。”
容镜:“……”
龙脉修复长达数年,其实不止是因为污染和毁坏的速度,而是因为修复的困难。
池白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夸张了一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千把个的话,大几百肯定有吧。”
容镜垂下眼眸没吭声,但他心底基本是赞成池白的说法的。沉默间,池白又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我们从孟鸣的口中得到了凌霄老道的下落,段云双那边已经带人赶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能将凌霄老道也拿下。”
洮秭观的五主,如今已经死了贲齐和孟鸣二人,凌霄老道如今正在被追捕中,那么还剩下两个。
“有问剩下两位主事人是什么身份吗?”
“你问到点子上了。”池白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陈信给出的回答是这两位主事人常年在外行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洮秭观了。而且……”
池白神神秘秘地拖长声音,容镜吧嗒掰段一根芹菜,好奇极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而且什么?”
“我刚刚说过那些以洮秭观老祖宗为原型的神像必须日日以鲜血浇灌,而且老祖宗人不人鬼不鬼的,陈信说,他私下里怀疑那两位主事人已经死了,而且他们的死是老祖宗造成的。”
大概意思就是觉得老祖宗拿他们来献祭,提升自己的能力了。
这么狠?
但想到那位洮秭观老祖宗的恶心长相,容镜又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陈信这猜测应当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吗?有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这一点?”容镜被洮秭观的这些秘密吸引得连手上的动作都下意识忽视了,“如果有的话,陈信都能猜的出来的事情,凌霄老道、孟鸣他们难道猜不出来?”
而且看样子孟鸣和陈信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你这脑子转的是真快啊。”池白感慨一声,“那两个主事人都是在见过老祖宗以后消失不见,没有踪影,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的。孟鸣和贲齐、凌霄心里肯定也有数,只是他们面对的是他们的老祖宗,有反抗手段吗?显然没有。”
但没有归没有,他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傻子。
这些年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在洮秭观留过夜,甚至于他们都不怎么回洮秭观,生怕一回洮秭观就再也离开不了了。
“不过也没事,反正不回洮秭观也已经死了两个了,第三个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