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切叹了口气,认命地吃起了饭。看样子沈商序是给刘念出主意,让她直接到教学楼来堵他。江余切不可能不上课,所以狭路相逢是迟早的事。既然躲不过,江余切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积极地去餐厅,积极地去图书馆,积极地在路上左右观察敌情。就像仇家一旦找上门,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一样,想早日求个解脱。但这仇家一直不出现,他只能终日惴惴不安。如此煎熬三天后,在下午上完四节课,他们一班人从教学楼出来,人挤人要往餐厅去时,刘念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在半道上拦了他。谢桥茫然地跟在刘念身后,刘念叫上她,说要帮她出气,谢桥一点也不晓得她要做什么。“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刘念放了话,江余切抬了抬嘴皮子,有那么一刻是想挣扎几下的。但归根结底确实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下,刘念才和沈商序打架的,他这一点心思是不正。江余切不再做任何狡辩,不管刘念是否还有别的地方误会了他,他果断地认了罪:“没有。”“你可真是个狡猾多端的渣男,亏我还夸了你!我就知道我一开始没找错人,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看不惯你,把我的脉动贪了,还不给人好脸色看!你有什么可傲的,谢桥这么好看的,被你打击得半夜睡不着说她自卑。你何德何能啊!”刘念开始喋喋不休地翻旧账,江余切听了她说的谢桥那些事,抬头盯着谢桥看起来。谢桥瞪了他一眼,不太高兴地把脸偏向了左边。“谢桥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还甘心被你渣,你是嫉妒沈商序才甩锅给人家的吧。你看看人家沈商序,有钱也不藏着掖着,干着有钱人该干的事,你再看看你,什么都给不了谢桥,还不守夫德,我看见你那穷酸样,我就来气!”“……我哪里穷酸了。”江余切本来好好听骂呢,刘念就像收了沈商序的赞助费一样,非要踩他捧沈商序,江余切十分不能容忍这一点。刘念一看他还敢反驳,骂声马上飙升几个分贝:“你哪里不穷酸!谢桥在你身上浪费了多少时间,你让她穿金戴银了吗?没有吧。她天天往你那边餐厅跑,你心疼她,车接车送了吗?没有!你个穷鬼怕是连自行车都没有吧!”“我有!”“有个自行车是一件让你很得意的事吗!你那自行车配让谢桥坐吗?!”“……”江余切很想当场走掉。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尖酸刻薄是如此的有杀伤力。但前方有谢桥在看着,自己这边有两个在看热闹的室友,再加上被骂声吸引来的围观同学,江余切如果此时离场,很快就有小道消息在学校传播,说一个男生下午被一个女生骂跑,倘若再经过戏剧性加工,谣言可能发展成这个男生被女生当场骂哭跑了。江余切不能这么窝囊地走掉,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继续承受着。谢桥仰了仰头,太阳西沉,地面上只残留着一缕细细的阳光。谢桥她们刚好站在路边的树荫下,偶尔还有微风迎面,气温刚刚好,不会让人冷,也不会让人热。可江余切一动不动站着,却像被烈日灼身般,不仅脸,连耳朵都透着被烧伤了的红。低着头,眼睫毛也不动,宛如发散着萎靡气息的雕塑。谢桥不忍心刘念再骂下去,拉住她的胳膊想拽走她,刘念不是很想走地继续骂道:“你这种人,前世就是煤球转世,不仅渣,还让人一看见就想踩个稀碎!我警告你,你再纠缠谢桥,我去体院找人揍你。”眼看刘念越说越来劲,谢桥急地抱住刘念的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拖走。骂战结束,围观群众只数秒就散了,最后原地只剩下316寝室三人。大仇得报的沈商序幸灾乐祸地跳出来给江余切添堵道:“终于有人看出来是你嫉妒我,而不是我嫉妒你了,不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江余切理都没理他,抬腿就走。邱科也不顾站队不站队的,紧跟着他走了。吃过晚饭,谢桥对着手机好一阵沉默,然后忍不住地给江余切发了短信:你还好吧?短信发过去,谢桥没等来回信,等到了江余切添加好友的微信请求。谢桥一点同意,他马上发来了微信消息:不好。谢桥:我室友有点心直口快,话是不好听,但心是好的。她都是为了我,你别怪她,再说是你先骗了她。江余切不是很想提她那个室友,直接把话题转到了别处:你国庆假期有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