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依旧漠然,胳膊随意搭在扶手上,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点着:“行了,别演这种戏码,要我干什么?”
“你哥把他的所有股份都卖掉了。”周昌说到这句,当即眼圈通红哽咽住,半天才道,“小行,你爸的股份给你了吧?你现在手里有多少?”
周行道:“四十。”
周昌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应该还有二十零碎的在自家人手中,不至于周氏集团改别的姓……”说完又开始骂周远航,“你看看你还是个玩意儿吗?!一分不剩,兔子都知道打三个洞,你全卖了?!是想让这个家散了啊!”
“他给的价实在太高了,爷爷。”周远航忍不住开口,十分委屈,“我是想着可以拿这笔钱去开新公司啊,咱们家的传统业已经比不上人家了,需要新资源,我想像小行一样……”
“你创业?”周昌想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将一大沓照片甩在他面前,“当初你说你要创业,把我的股份一点点全骗到手,创了吗?跟几百个男男女女搞这种,搞这种,你,你……”他被一口痰堵住,开始翻白眼,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照片足足有百张,如秋日的落叶一般,满地都是,周远航看一眼便脸色煞白:“谁拍的?!谁拍的?!”
明明保密工作那么好,怎么还会被拍到?
“你还敢问谁拍的?”周昌抖着手指他,“拿钱拿股份养女人,不知悔改,还敢问谁拍的?”
恰好周行的手机响了,起身去外面接电话,二十分钟后回来,三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黏在他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的审判。
他一个字也没说,照常坐下,大堂里分外安静,半晌周昌才叹息一声:“行啊,你毕业后,就在信陵开了分公司,干得很不错,连带本家也蒸蒸日上,你哥摩拳擦掌要干出一番事业,他以前是个好孩子,你和我对他都放心,把本家完全交给了他,我也安心养老了。可没想到,他表面工作做得充分,底子里竟然坏透了,才几年啊,我周家百年基业,被败了一半,就剩个空壳子。好在还有你,小行,剩下一半家业在你那里,你就是全家的期望。”他停了片刻,没有等到周行的回应,硬着头皮继续道,“可是这半个家业,你在外地也难以把持住,压力更大,小行,不如把你的股份给爷爷一点,爷爷舍了这个老脸,替你跑跑关系,咱们一起把这个家挣回来。”
周行终于有了反应,哂笑一声,掀开眼帘望向他:“所以,您老的解决方法,就是来要我的东西,重新出山?”
周昌被膈应了一下,没有回答。
不等他开口,周行便道:“您老现在年纪在这里,很多消息都跟不上了,就算出山八成也是把我这点钱败光。知道高价收周远航股份的是谁吗?”
周昌张了张嘴。
“是阿努比斯。”周远航急不可耐地替他回答,“他们公司的负责人很欣赏我和我们家,跟我谈过了,想让我入伙,爷爷,我们家早不如从前了,股份能值多少?我手头的都不如人家的百分之一!人家用那么高的价格收就是诚意!等上面批示下来,我可以买他们百分之五的股份!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您从来不听我解释!”
“胡说!”周昌被他刺激得火气又上来了,“就算只值一块钱,也是我们本家,除了周家人,一分也不能给别人!你看看你弟弟,只要有他在,还愁比不上那个阿什么吗?!”
周行笑了笑,目光落在周远航身上,满是讥讽:“人家这么跟你说,你就信了?你几岁了还这么天真,也不看看你值几个钱,把你股份骗走后理过你么?”
周远航握紧了拳头,抿紧了嘴巴,他太想超过周行了,可是阿努比斯好像真的跟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阿努比斯跟我在信陵的分公司是竞争关系,要不是我这一趟回来,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抄了我的老家。”周行的眼神冷了下来,“有时间在这里明着暗着要我的东西,不如去问问,剩下二十多散股还在不在家里人手上,如果都没了,那周氏集团是真的要改姓了。”
“还有,你自己问问周远航,这些年我给他收拾过多少烂摊子,拿我的私账给他填过多少窟窿,他拿钱干什么去了。”
周远航脸红透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那是,创业,创业不顺利而已……”可惜没人理他。
周行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一字一字砸在周昌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你是说,你给他填窟窿?你,一直惯着他?给他惯成了这样子?”
周行微哂:“你说的兄友弟恭,我老老实实照做,给他帮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爷爷,我还不够听话么?”
他在“听话”两个字上咬重了语气,周昌愣住,自从高考后,周行似乎被吓到了,确实乖顺无比,乖到让他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孙子渐渐丢了警惕之心,放心养老。
“这段时间处处受对手打压,我已经被搅得够烦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周行不紧不慢站起身,理了理袖口,“有时间好好管管本家,管不好的话,就带周远航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这才是当务之急。”
作者有话说:
阿努比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死神,因为是架空,我模糊了一下国家==
虽然很枯燥但是是很重要的前提,可能有很多不符合常识的东西,影响不大的话请不要带脑子,我们是架空嗯……爽了就行=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