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侯爷这两日整夜睡不着觉,他不想出门,觉得一出门便能看见往日同僚的嘲笑声以及百姓们津津乐道的闲话。有时明明困得很,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了他全部的睡意。即便是睡着了,没一会儿也会被惊醒,一会儿是温氏来索他的命,一会儿是永丰帝要斩他的头。清醒时,不甘和怨恨便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恨不得拿了刀架在董之风脖子上质问他: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他不过就是与董之风谈谈条件,他始终都是忠心宣王殿下的啊!外头刮起了大风,没一会儿,轰隆隆的雷声传来,令人十分害怕。窗户上闪过闪电一晃而过的光线,杨侯爷躺在床榻上,眼前一片昏暗,他的心脏砰砰地跳得很快。正当他恍惚间,外头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越下越大,听着外面那雨滴敲击窗沿的“哗哗嗒嗒”的声音,使他的心中宁静了下来。次日卯时末,杨侯爷便让常胜给杨如期递了话,他同意了。他将希望寄托在杨如期身上,杨家落到这个境地,他还有什么好怕的。雨依旧下得很大,狂风乱作,使劲地吹着,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白氏在院里将杨侯爷骂的狗血淋头,又或是骂了杨如期不知多少遍。她依旧惦记着紫薇院里的好东西,奈何紫薇院如铁桶一般,她伸不了手。原以为离王殿下看上了自家的女儿,她能借着杨如心进了离王府做侧妃扬眉吐气,结果被杨侯爷害得侯府丢了爵位。这下杨如心还怎么进离王府做侧妃。芍药并另一个三等小丫鬟顶着大雨从厨房里拿了饭菜进屋。浑身湿透,脚底沾了不少泥水,水滴滴嗒嗒顺着裤脚落在了屋里的地毯上,浸湿了地毯。白氏早就饿了,见她们回来的这么晚,骂道:“是没吃饭吗,走路走这么慢!”芍药小声回道:“雨太大了,路不好走。”白氏抬眼瞧过去,发现芍药和小丫鬟弄脏了她的地毯,待她们放好饭菜后,便上前拧住了小丫鬟的耳朵,咒骂道:“下贱胚子,脚往哪儿放呢,你也配站在屋里伺候。”小丫鬟委屈地掉泪,嘴里直喊求饶,白氏越发不快了,放下小丫鬟的耳朵,将人推了个踉跄。“滚出去!”小丫鬟立即哭着跑出了屋子。芍药垂着头,抿着嘴,束手站在一旁,偷瞄着白氏的动作。饭菜一日不比一日了,白氏一边骂一边吃。吃了几口后,今日的饭菜怎么这么咸,白氏渴了,喊道:“上茶。”芍药没有动,她似是听不见,沉浸在思绪里。白氏不耐烦地看过去,见她木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喊了一句,“芍药,上茶,你耳朵聋了吗。”芍药回过神来,立即小跑地去茶桌上倒了杯茶水端到饭桌上。“贱皮子,刚才是魂丢了吗。”白氏白了她一眼,正要端起茶杯,却突然没了力气般往后一倒,栽倒在地毯上。她的口鼻溢出了鲜血,一股一股地往外面涌,抽搐了几下,几个呼吸间闭上眼。芍药颤颤巍巍地蹲下试了试鼻息,确认没气了以后,忍不住害怕了起来。她竭力控制住发抖的身体,径直跑进大雨里叫人过来。白氏就这么被毒死了,或许她自己从没有想过是这个下场,从大哥杨义和病死后,白氏产生不该产生的想法,她垂涎荣华富贵,更是惦记着侯府世子之位。她嫉妒温氏,温氏生了个好儿子,才华横溢,名声大噪,深受杨侯爷:()风吹汴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