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渍全被他收拾干净了,他微微动了动,白袍子滑下露出他紧实却满是伤痕的胸口,乌发自两颊垂下,被薄汗凝成一绺,看得楚默心尖儿一颤。
“怎么了?”
“昨夜被人打了。”他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淡淡的疤,“看,真的很疼。”
“谁动手打的你?”
“功过,他好凶。”沈元声说话时不自觉连嗓子都细了三分,含着水汽迷蒙的湿润眼睛盯着楚默,“昨夜若非我机智,差点儿就见不到你。”
被沈元声打得面目全非,神行散了一半的功过此刻踉踉跄跄地打了个喷嚏。
楚默手心一缩:功过……
上次不是已经证实他和宫藏无关了么?
楚默道:“你可还好,不若我送你回地府?”
沈元声回道:“你不是还要去北部吗?”
“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沈元声藏起一抹笑,将楚默的手握得更紧。
若是他能力恢复,哪儿轮得到功过兴风作浪,昨夜就该魂飞魄散了。
但他昨晚那一击,让地府和楚默安生半个月不成问题。
沈元声道:“不必。此时冥王不在,事情闹大了更不好处理。你且宽心,我没事。”
楚默总归是不放心,此刻想催符行咒叫功过来问个清楚,但又顾忌只有一张符咒作罢。
沈元声总该不会骗她,若有一天东窗事发,这符咒或许有用呢。
她沉思半响,听沈元声道:“想喝水。”
“你没长手?”
“动不了。”
楚默极度无语地给他倒了一杯水,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我此去或许不过两个月,若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强撑着。”
“嗯~”
“地府近日也挺乱,你切待好了不要乱走。”
沈元声道:“我若出了事,你会第一个知道。”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们结了契。”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楚默又闪现回小饭馆,正好小皇帝派来的车也到了。
此去能带随从,许沁之自告奋勇地要跟上。
马车上,楚默细细翻阅着小皇帝一起传来的资料。
主要是户部、太仆寺、工部递交上的账目。
其指向非常明确,甚至不需要楚默细想。
许沁之头搭在楚默肩上,问:“这些账目是做什么用的?”
“静王或许在招兵买马,有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