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鸿把桌上的温白开端到颜柔面前:“温度合适,你喝两口。”
接过他手上的水杯,颜柔仅小口抿了些就没再喝,她抬眸看向姜一鸿:“我想听实话。”
姜一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不由暗叹口气,回应:“是知然。”
闻言,颜柔瞬间怔住,良久,她问:“她来做什么?”随着音落,她忍不住又连咳好几声。
“不清楚。”
姜一鸿摇头。
“你没问?”
颜柔目露疑惑。
“我直言她和这个家早已没了关系。”
养了多年,他自认完全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给足了他身为一个父亲的疼爱和关怀,结果呢?不仅被自己养大的女儿当着面大呼小叫,甚至提出断绝关系……
而他不过是为她好,不想她被骗,不想她吃苦受罪,有什么坏心思?
至于要被自己养大的孩子那样绝情对待?
且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要说不寒心,肯定是假的!
姜一鸿坐到近旁的椅子上,他面部表情坦然,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又要怎么去做,知然那孩子我……我是不会再认,毕竟在她心里我什么都不是,而且她也和我断绝了关系,并且改和她生父姓,既如此,我觉得没必要再有任何牵扯。”
“你把我想成是什么人了?是,我是还惦记着她是我生的,可她当年把事做得太绝,我自然不会让她再进这个家门气你。”
在这得提一句,那日姜知然和崔家栋带着女儿崔一菲抵达北城,之所以没能见到姜一鸿和颜柔,也没能见到颜父,即姜知然的姥爷,颜柔的父亲,源于当天是颜父下葬的日子。
由于在乡下待的那十年,导致颜父身体损耗过大,即便后来恢复工作回城有好好休养,但身体底子坏了,不是说调理医治就能完全恢复健康。
因此,一年多前,颜父就隔三差五进医院,可经过经手和药物治疗,最终还是在前时病逝,享年75岁。
说起来,在临阖上眼前,颜父把围在他病床前的亲人全看了遍,没见到姜知然的身孕,嘴里不自主地念叨了一声“然然”。
那一刻,颜柔是既心酸又悲愤。
她心酸的是自己的父亲曾那么疼爱她的大女儿知然,熟料,她的大女儿却为了一个男人,抛下他们所有亲人,甚至和他们断绝关系,都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不仅不听他们做父母的话,连疼爱她的姥爷的话都不听。
一意孤行,决然离开他们!
可她的父亲却在临去前,依旧还念着她女儿知然的小名,念着那没良心的小名……
悲愤,她悲愤的是她生了个白眼狼,自从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就没再和他们一家联系,数年过去,期间一个电话都没有,直至她父亲病危,倒是打电话给她,但却是朝她伸手要钱,开口就要两万。
有这么个女儿,她如何不愤怒,同时心生悲凉?
不念亲情,心中没有家人,无情无义的东西,她今天又哪来的脸出现在她家门外?
姜一鸿和颜柔居住的这座四合院周围比较幽静,而这里基本上都是独门独户的四合院,能居住在此的,家里条件都相当不错,此时,院门外的巷子里行人不多,显得整条巷子有些空荡。
“妈妈,是姥爷不让我们进去吗?”
崔一菲小姑娘软糯的小奶音忽然响起。
“……嗯。”
垂眸看向女儿,姜知然沉默片刻,她轻点头。
“为什么呀?”
崔一菲小姑娘问。
“因为……因为妈妈以前有做错事。”
姜知然语带迟疑,却终究给出回答。
“妈妈有向姥爷认错吗?”